但推开舱门,船舱中还未烛火,黯淡一片,没有备好的晚膳也不见半个人影。
一路船舱,她撑伞站在甲板上目送他往御船去, 隔着雾直瞧不见背影了,面上渐渐沉静来,变成湖一般无波无澜。
他心陡然像是堵上了一块儿石,教人觉得透不过气似得。
贺兰毓退来,又到膳房看了一圈,对着冷锅冷灶一时有些愣神儿,才想起来召锦珠问,“你主还没回来吗?”
温窈不跟他贫嘴了, 不耐烦地哼了声, “快走吧,再磨蹭要迟到了!”
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锦珠锦瑞从舱中找来的避胎、各州府舆图、船只构造图纸和那封信。
御船时天渐晚,贺兰毓拖着满疲惫回到船舱,就想赶看看温渺渺,不她是嗔怒羞还是温婉恬淡,总之看见她就行了。
话越说,她便只见相爷面上神越发冷凝,直觉得是事儿了,以至声音到最后细若蚊蝇,都教人听不清了。
——温渺渺是真的又一次逃离了他,毫无征兆地又一次抛弃了他。
皇帝思虑良久,最终敲定派遣贺兰毓亲自折回常州督办此回修缮事宜。
温渺渺依然是蓄谋已久,她决绝的离开,又以更冷静决绝的言语给两个人所有的过去画上了句。
但回答都是没有,她自逛街回来后,便在房中一直待着没过面。
贺兰毓走去好远,又回看一。
“厨一次一百两, 银先拿来。”温窈朝他伸手掌, 他低就着她掌心亲了一, “先记上账,回我给你翻番, 成不成?”
后来他在床上的枕底找到一封信,温渺渺的亲笔信,他一看字迹就知。
可温渺渺到底去了哪儿?
我也能天涯海角找你回来。”贺兰毓笑得眉弯弯, 搂她细腰揽到跟前, 又说:“我今儿午还想吃你的饭,能不能劳动你再一次厨啊?”
“来人,”贺兰毓唤过一旁的侍卫,声音竟还自镇定,“派人再仔细在船上、码四找一遍,看到她了……看到她了便教她早些回来,外天都暗了。”
看到信时,贺兰毓想不通,不明白,不愿意相信,可也最终不得不承认
公事上他一向先士卒,遂拱手应来。
夜幕降临,四散城中寻人的大批侍卫已派去了。
御船议事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原是连日大雨,澄江常州堤坝略显些许隐患,若不及时修缮,恐怕抵挡不住再涨几次。
所以温渺渺先前笑
他静坐在船舱中,四周没有灯,漆黑一片,只有少许昏沉的月从雾蒸腾的面照上来。
那堤坝关乎民生,对皇帝的不满总归都得往后放放,不至于因私废公,耽搁了政务。
她小时候就这样,会故意藏起来躲在暗看他着急,自己偷着乐。
船上还站着个窈窕的影,看不太清,但他知温渺渺在挂念他,就觉得整个心里都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令吩咐去,贺兰毓又怕只教那些侍卫找,她使坏不肯面,便还是亲自将三层宝船上全跑了一回。
贺兰毓没多停留,随即又问了船上其他的婢女侍卫,温渺渺是不是去别的官船上会友了?
每一柜、箱笼,每一门后……他甚至慌盲目地连齐云舒的寝间都没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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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珠闻言一时讶异,“回来了呀,主一个多时辰前就回来了,说……说是累得很要歇息,不准我们屋打搅……”
天暗了,外多危险,温渺渺怕是跑到哪里玩儿去了吧?
她在信中久违地唤了他三哥,试图说服他放弃搜查,说宁愿当三哥予她成全,予她自由,给彼此保留最后一面,也不想两个人恩怨相对,半生都活在纠缠不休的怨怼中。
他怎么都找不到她,她仿佛就在众目睽睽之消失了,不像从前那样,看他真的着急了,或者没耐心要走时,便主动来跟他撒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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