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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再次见到江旭的时候，是在冷仄的太平间。

“不知。”顾执努力压着呼，为自己的这句谎话而不自觉心加快，等李茂“哦”一声转回去，他才敢顺着这句话，把目光落在旁的空座上。

江旭在那场灾难中护住了他这个唯一的儿。

以往的习惯，贺雯总是在铃响前就来教室

可真是够矫的，他在心里暗自嘲讽。

江初的桌上向来很净，桌上的两本错题集摊在桌面，一览无余。

赶回医院。

全班四十几个人，没有谁注意到他是从哪里跑过来的，又经历了什么，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小圈里闹着，他以为已经翻天覆地的世界，其实和原来并无两样，愣了一，他才走回自己的座位敲了敲李茂的脑袋问：“老师呢？”

老太太的状况比贺雯安江初所说的状况要差很多，她右多骨折，因为伤太，加上老人家又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心脏也给吓了病，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天，早上才转普通病房。

*

他的世界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教室里却是一切如常，前排的几个人扎堆在一起嗡嗡的讨论某一数学难题，几个女生窝在一起给指甲涂上奇怪的颜。

那时他大概怎么也没想过，事向来雷厉风行的他，唯有这句“以后再说”会成为他十多年里唯一的遗憾。

几个月前还日日去老年活动中心打卡报到的神老太太，这会儿双微阖，着呼，整个人颓态尽显，一跌到了谷底，微弱的呼和一排机上滴答动的数字无不在昭示着这个垂暮的老人随时随地都会离开。

人生而复杂，在命攸关的时刻他还是挡在了江初前，过去的那些年里，他和江旭所有的矛盾和冲突，都随着这个人生命的停止而被迫有了了结。

从宿舍来他几乎是大步逃回了知行楼，江初的那句“我不会答应的”声音一直绕梁在侧。他思考了许久的决心，差就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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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没想到再见外婆会是这样的场景，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天灾”再一次降临，一趟再平常不过的探病，已经悄悄偏离了原本的行轨。

李茂回过：“刚刚在门接了个电话去了。”说完瞥了一江初的空位，顺问：“他人呢？”

如果江初这时候跟上来，他一定会忍不住妥协。可是当他跑宿舍，路过场，又了教室才发现原来江初没有跟上来，他最真实的心理其实是失落的。

明明是冲着这样的结果来的，但真的如他所愿了，又很难过。

顾执本想等江初绪稳定后再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