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终刚强兮不可凌 （一）(2/3)

李永寿的心脏，顿时就缩成了一团。已经迈了一半儿的脚，迟迟不敢再往放。墨镜者的背影，看起来很陌生，但是，那歉的声音，他却无比的熟悉，正是他的亲侄儿，那个他刚刚以为这回真的死了，却又活着回来了的“害人”。

“啊！” 听到了第二名店伙计的声音，李永寿的心脏，又是一，立刻毫不犹豫地将缩在了桌底。跟着，他就又听见，“乒，乒，乒，乒……”数声枪响，今晚最尊贵的三位客人，北平中日亲善协会的正副会和秘书，全都被打成了蜂窝。

“哎吆，您老怎么不早说。结账，结账，今天门没看黄历！” 两个茶客同时打了个哆嗦，从袋里掏铜元丢在桌上，连零钱都顾不上拿，撒就跑。

其余侥幸没有被杀的客人们，一个个也的，吐白沫的吐白沫，谁都说不刺客到底来了几个人，得矮胖瘦？害得北平市的伪警们，只能随便录了几句供，就抬上尸，草草收队。

”没事，没事了。各位爷，小二给您上菜喽！”

“的，我看着怎么就像是个汉了！” 李若耳朵灵，在雅间，听得哭笑不得，迅速扭看向自己在窗上的倒影。

条，“诸位，诸位，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然后，又用手指了只李若所在雅间儿，将声音压得更低，“今天还有别的客人，看样，像是给日本人办事的……”

被第三房小妾伺候着洗了个澡，他惊魂未定的打发走了小妾，关好门窗。他本想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找回安全的觉。结果刚回，就看见衣裳沾血，手里拎枪的李若，笑眯眯站在了他的床前。

“呼————” 窗外，狂风大作，卷起满飞絮。飞絮中，迅速闪过昨天醉仙楼中的所有画面。

李永寿也不知自己在桌底藏了多久，也不知“刺客”们在杀了人之后，是怎么离开的。等伪警们赶来扶起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仅仅又被吓了，西装的上半，也跟刚刚从里捞来的一样，直接贴在上。

“可以，咱们去外边。在家杀你，我爸妈知后，肯定心里难受！” 李若毫不犹豫地用枪住李永寿的

瘦，的瘦，但是神却不差。腰得很直，肩膀也端得很平，一正气。唯独凹去的两腮，让他看起来模样有些凶。就像刚刚从地狱里走来的死神，让人看上一就忍不住心里打哆嗦。

想到“害人”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李永寿顿时心里就敲起了小鼓。虽然最终还是起走了醉仙楼，但整个晚上无论跟谁寒暄，都提不起神。吃饭的时候，菜夹到嘴里，也尝不任何滋味。

那人带着墨镜，淡淡说了一句“李副会，借过”，然后，三步两步，就在人中消失不见。

他的直觉果然没有错。酒还没喝过三巡，楼就有人大声惊叫“厨房着火了！”，跟着，整个楼一片大。好在酒店的伙计们有，知协会的几位大汉惹不起，第一时间，就端着托盘跑了来，一边上菜，一边红着脸给客人们歉，“各位爷，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厨房里炒菜的生油起火，已经扑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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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寿当时双膝一，就直地跪去了：“活阎王，你脆一枪打死二叔算了，总比被你这样吓死！”

不过，他这个死神，却不会收割好人的命，而是专门收割鬼和汉。昨晚对那个“中日友好协会”辣手的，也不是别人，而是他、王希声和另外一个游击队的神枪手。

昨天傍晚五半，中日亲善协会在醉仙楼设宴。李若的亲叔叔李永寿哼着小曲，提前赶至，摇晃脑的钻小轿车。正要酒楼的前门，左肩却被街上经过的人狠狠给撞了一。

直到被仆人接回了家，李永寿的耳畔，仍然回着连绵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