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些才。
贵人们至少能有棺材有石碑,才们却是直接扔去葬岗,付于一场大火。
李日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些场景,在这里,人命低贵贱被划分到了极致,都是人,却有人命如草芥,随便一场燎原之火,就可以连消失。
午后的光静谧,光线照悬浮的尘埃。
许连琅靠在床,她不了乾清,却也能听到每日外面的哭啼,她轻声:“不知皇如何了?”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立场来关心这个孩,心里却为他揪心的很。
李日笑她,“还没成后娘呢,就开始心这孩了。”
许连琅听完却脸一变,让他赶住嘴,李日公公摆摆手,“殿里就你我,没什么好怕的,许连琅,你这么谨小慎微,累不累呀。”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这么累了。”
许连琅咬住,静了一会儿,才开,“听到些话,说是朝中早有人因我……闹事,别给他添麻烦吧。”
中最不少的便是言,哪怕是在乾清,传她耳朵里的话也不在少数。
她的确是不痛快,重活了一遭,却要小心,不顺心,不从心。
李日突然问她:“值得么?很早之前就想这么问,留在耸云阁,一直到都为他丢了命,值么?”
李日肃然正的表反而让许连琅笑了,“值啊,路介明现在可是皇帝,我可以让他许我黄金万两,许我锦缎千里,许我宅大院,你说值不值啊。”
她巧妙的避了这个问题,李日自然不再问了。
许连琅困乏起来,连带着说话都慢吞吞起来,困到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嘱咐李日,“若是介明过来,公公一定要将我唤醒。”
李日放床幔,将最后一抹光线收拢净,视线暗了来,他呵呵一笑,“记住了,你好好睡。”
李日掀起一角床幔,躬掀开四座铜莲的盖,他重新燃了些香料,白烟腾升起,顷刻间,殿便飘起浅淡的香气。
李日皱着眉闻了闻,又拿起木勺拨香料残渣,看到里面几味未曾见到过的药材,便用绢帕包了起来,放在袖间。
他久不在中待,不知当年的那些老朋友还记不记得他这号人。
迈门槛前,他看了一床榻,迟疑了些许,终究是关上了乾清的殿门。
路介明来不了,他也不会中途唤醒她。
这事,他这一辈都无福肖想,却也知“有人终成眷属”的佳话,也只是佳话而已,世间众人,所得哪能皆所愿。
世间不得已之事,千千万,人人都有不得已,路介明的那些“不得已”,许连琅又可以承受到几分。
李日抬望去,四角天早已圈成牢笼,让人翅难飞,望上看是乌压压的斗角飞檐,金灿灿的琉璃瓦,往看是早就被雨冲刷净的青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