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那么叫我,我才当了你几个月的老师。”薛钰宁透过后视镜的反光,冲他弯眸。
她笔微顿,这就是所有老师说的那个,最省心的学生?现在就他最叛逆。她半凝着眉,“哪个瑜?”
“泾渭终异,瑕瑜自不同。”她写他的名字,暗讽刺。这个瑜,和那些二世祖也没什么两样。
“叫什么名字?”薛钰宁发现他姓名都没写。她才代过叁次课,班里的人认不全。
她把他的试卷全收走,也不后面还有写作。
薛钰宁把试卷发去,敲着二郎坐门边上,颇有闲逸致地玩指甲。老师压学生,手段不用很丰富,一作业,二考试,叁叫家,一招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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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听课啊?行。”她悠然一笑,“课代表去我办公室把试卷拿过来。本来想给你们讲讲阅读划分句成分的,看来你们都会,考过几次托福雅思了是吧?正好节育课,育老师上节课被隔班搞得摔跤了,还得去医院看看呢,两节连用,听力作文全都考,算你们平时成绩。申请大学可是要看GPA的,你们不想成绩太难看吧?”
“我没有不要你啊,乖嘛。”摸摸他的,车启动后,薛钰宁才继续,“我这几天没空,在忙退伍手续,而且也不能耽误你学习。你看我找到机会不是就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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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瑜的试卷迭好,在分数栏规规整整画个圈,扣上笔盖,“我不知你爸是谁,也不太关心。但如果你爸真是个人,那他应该知我是谁。”
听力播放到一半,大家全在奋笔疾书记关键,就他双手放在桌上,得笔直,笔都没拿来。
“想拿零分?”薛钰宁的话折断他的思路,她才没那个给学生苦婆心讲理的耐,“成全你。”
“不想写。”他说,抬盯着她。
班里瞬间呜呼哀哉一片。
他的朋友忍不住,“老师,你知他爸是谁吗?”
瑜不吭声。
他依旧不为所动,看着她走向讲台的背影。
起先薛钰宁没他,等阅读时,他还是那样,她终于走过去问。
“瑜。”
起先男老师们见她年轻,怕她被学生欺负,正好赶上愚人节,叮嘱过不少防整蛊的办法。薛钰宁打着哈哈过去,这些小孩儿,哪比得上她以前混。
可薛钰宁也不是好惹的人,二区和叁区的太爷们都要让她叁分,她还怕这么个小?
得倒是不赖,薛钰宁心想。要是考不上大学,去当郎也肯定有路。
照他们的想象,她要是真打零分,第二天校就会亲自找她谈话,暗示她老师不要那么调,得懂规矩。
她那时还没显搅黄工作的神通,正好听说西府原本的英语老师怀待产,薛钰宁经朋友介绍,去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
薛钰宁穿着雪纺白衬衣,隐约透里面黑衣的廓。如若她刚才没躲开,门上的真泼到她,那么……
用脚踹开前后两扇门,杯掉到脚尖前,薛钰宁抬脚迈过地上那滩渍,把值日生叫过来打扫。站在讲台上,发现没有粉笔,盒里装着两只还在蠕动的虫。
早听说她带的那个班是全校反向标杆,学生个个都是混世王,唯有个叫瑜的男孩省心。所有老师闻风丧胆,不然也不能把英语老师吓得刚怀没多久就养胎,学校还给批了,生怕她被气到产。
“老师……”瑜终于忍不住,轻叹。
“瑕不掩瑜的瑜。”
不过呢,每个班里也会有那么个刺,天不怕地不怕,仗着家里有关系有背景,正值叛逆期,什么也不听。你叫家,家忙得很,没空,还得打电话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