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时维孟春之月,敏军告别留恋不已的陇西乡土,千里迢迢来到异乡再起基业,驻扎松里,为朝廷北抗夷狄。
松里地归扶风郡管辖,总属司隶,与其他地方一样,处于关中沃野千里的怀抱之中,有河山作为表里屏障。
司隶上接并州,河套上下左右,为边塞四郡,从前汉军便是从这里出塞,翻越阴山,追击匈奴,阴山后的无边塞外瀚漠便为匈奴所居。
匈奴因接连受到大汉和西域羌胡的联合打击,退出河西与西域之地,然而后来草原某次骤降暴风雪,如同灭顶之灾,冻死匈奴人畜无算,那些依附匈奴,饱受匈奴奴役的众多外族部落趁机脱离反攻匈奴,位于匈奴南部的乌孙也对匈奴发起雷霆攻势,匈奴遭受两面夹击,大败,就此衰耗空虚,不复往日辉煌。
不久匈奴又发生内乱,裂为南北两部,南匈奴呼韩邪单于不敌北匈奴,南下入塞求娶昭君,与汉和亲,就此率领部落民众牲畜依附汉朝,内附游牧于此地至今,成为汉朝的藩属屏障,为其抵御北匈奴。
西北东南走向的陇山山脉,长长铺走于右侧,隔绝西州幽凉寒气,因为更早受到东方滋荣水汽的眷顾,又近立春节气,有了淡淡的暖意,便使松里风景与陇西相异。
嫩芽的颜色零零星星点缀在寡淡的天地间,不久颜色渐渐转深,丰富起来,富有生机的活力一层又一层向未设色的稿本上四角肆意扩张渲染,春意便浓厚起来,静止的画面也有了鸟雀啾啾灵动感觉,此地遍植的松树历经去岁苦寒,更显苍劲,郁郁青青,一碧万丈,风轻轻过,尖细的青翠松针也轻轻的簌簌摇动。
此刻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便是前人所说的横流飘荡,任意东西的恣意感觉,新年伊始,带着无限新意,心胸也无比开阔,在这样的一个惠风日和,让人看着颇觉可喜的时节,王瑗回到了阔别经年的故地。
她站在高处,背对天地,长身玉立,伸展双臂,清朗温润春风满袖,一身素白,广袖飘举如云。
敏军果然得到了朝廷和当地士民大力支持,在一干董卓旧部环伺下,以松里为又一基地,修养生息,建起坚固的营地,起屋田舍,吸引流民,招兵买马,开垦田地,并以屯田为主,众人忙得是片刻无闲暇之机也无。
松里城中,王瑗现在也有一间独立的房舍,临近李冲正寝,以便听从召唤,值宿侍奉,星汉菊人玉人也如从前一般与她一同居住,帮她料理杂务,繁忙之余,能够静下来与她们一同阅读经书。
星汉正从外帮王瑗饮马归来,见她已经从军中回来了,负手背对门户而立,便欣喜唤道:“姐姐。”
她转身,面上微微有点嗔怪:“正等你了。”
春风吹散经年风烟,星汉觉得她神采朗照,更胜往昔,然而更添一层不怒自威的风度,想必,这就是她所说女子就应该追求的自信傲然之态,可不比奴颜婢膝媚人面容来得痛快。
“元年春,王正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王瑗问她们。
她们同席而坐,手中展开一卷长长用韦索编缀而成的简牍。
星汉道:“不就是很平常的一句吗?某年某月而已。”
“不对,你再想想。”
“想不出来了。”星汉双手撑着下颌,颇为疑惑地摇摇头。
王瑗便道:“《公羊》为此解释说,元年,是君主即位的一年之始,春,是四季的发端,为何偏要说王正月呢?王,是指天下诸侯共主周王,周天子。那时,没有郡县,中国土地广阔,单凭周王室的力量还不足以统治全部地域,它便分封王族子弟和前朝尧舜禹夏商的后人以及有军功的姻亲成为诸侯,他们都奉天子为君,自己则称臣,对外征服蛮夷,攻打不听王室号令的商朝遗留下的方国,抢夺他们的土地,人民,修建城邑,对内则服从天子的征发调遣,春朝秋觐。”
“那时方国林立,各不统属,因此各地都有各地的历法风俗,那些诸侯到了地方,为了便宜行事,管理原住居民,很多诸侯国便奉行本地的历法习惯,与王室的历法相悖。”
“不过,在此之前,先说一说鲁国建国之前的历史吧,多听也不碍事的。周公旦是武王发的弟弟,武王刚刚建立西周,便溘然长逝,因为成王年幼,周公辅佐成王,代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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