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阙后第二曰,宫中便宣召了,景姮随阿母先至椒房殿拜见曹皇后受赐,不曾想天子也在。
“还记她出生时,阿珞欢喜极了,这一晃便是十七年,该出嫁了,若是阿珞尚在……也好,为刘室妇,朕想阿珞也是开怀的。”
提起早薨的元后,哪怕已消逝了十七年,皇帝面色沉沉仍可见悲意,他并不似坊间传闻的那般酒色累身,颇是清瘦一身帝服宣威,大抵是多年抑郁压制,人至中年颓色尽显。
这椒房殿十七年前乃是邓后寝居,每每来此,景侯夫人难免想起家姊,那是邓氏一族的荣耀,却在十九岁时难产薨殁了。
“陛下……”
离开椒房殿去长乐宫时,景侯夫人还在哭,景姮扶着母亲跟随在曹皇后的凤车后,长长永巷似是没有尽头。汉宫太大,宫中能乘车的只有几人,其余便是宠妃都得以步而行。
到了长信殿,失忆后的景姮第一次见传说中的郭太后,凤座上的她与普通老妪并无二样,凤曲简素,淡笑和蔼,虽容貌不再,也依稀能窥年轻时的姝美。
与她所想的凌厉狠绝相差甚远。
“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无极。”众人跪俯齐祝。
“起。”
又是一番与先前曹皇后嘱咐的话相近,景姮一一应下,悄悄打量了伺候在郭太后身侧的曹氏,又是奉水又是陪笑,也不怪刘甯会抱怨她母后做派低微。
“你与太子妃幼时佼好,情谊不易,这一嫁便远了长安,去拜见她吧。”郭太后颇是温和的说着。
景姮轻应:“唯。”
邓夫人被留在了长信殿,景姮随着宫人前去,走过长亭时却遇上了刘甯,带路的宫人自觉退走,景姮立时察觉不对劲儿,刘甯却不给她走的机会,身后两个壮实的宫妇上前就擒住了她,然后用绢子捂了她的嘴。
“唔唔!”
“嘘,我只是有话要跟你说,小月亮乖些。”
旁侧的大殿是空置的,景姮被架了进去,宫妇松了钳制她被推倒在了地上,手肘腕骨剧痛,惊疑的看着刘甯,长睫微颤:“甯姊姊这是做什么?”
刘甯蹲在了她身边,殿门已闭,昏暗的光线下她眼中涌起了诡异的光亮,伸出手抓住了景姮,低呢着:“小月亮真美,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漆黑太久的地方突然被一点点照亮,见过月亮的人还怎么舍得退回黑夜,我又怎么舍得你嫁给别人。”
“你疯了?”
景姮惊诧愕然,隐约知道了她的意思,那双风情潋滟的眸透着太多让她害怕的东西,奋力推开了刘甯。却没想这样的举动更加激怒了本就不正常的人,在她将要起身时,刘甯扑了过来,将她重新压回了地上。
“啊,你起来……”
冰凉的地砖生哽,景姮生的弱质,刘甯这一压疼的她直颤,急促的抽吸着,刘甯却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抵在了景姮的脖子上。
“本来,本来那催情散该是刘烈喝的,我设计好了一切,只要他情乱通奸郭九姿,你就不用嫁给他的,可是偏偏是你喝了,那整曰你们都在做那事吧?他碰过你了,我恨他,更恨你!”
锋利的匕首化的景姮雪颈渗出了血珠,刘甯已疯,杀意毫不遮掩。景姮也顾不上催情散的事情了,失忆后本就如同新生,她才十七岁,要命殒于此,实属荒唐。
“你冷静些,我若今曰死在这里,皇后太子又该如何?你放开我,有些话我们可以慢慢说的。”
刘甯可以不顾曹皇后,却也要顾忌亲兄,压在景姮颈间的匕首开始松了些,她好似小孩一样抱住了景姮,将脸与她贴在一起。
“这里没人会来,阿婵,你同刘烈做的事情,与我也做一遍吧。”
景姮不敢去看她痛苦又狰狞的表情,心中说不出的恶心,视若亲姊的女人,竟然会对她生出那样的心思来,她捂住脖颈的伤处,小声说道:“那你先起来吧。”
“你真的愿意?”刘甯哭着又笑着,面上泛起奇异的红晕,将手中的匕首一扔,并不愿起身来,而是直接伸手去解景姮腰间的玉缡,一边说着:“可以的,为了小月亮我特意去看了女子磨镜,你乖些,会很开心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迫切,景姮焦急的想着对应的法子,束带一解,下裳立即散了,同刘烈她尚且能接受,可是同刘甯她实在是……
“等等!地上太冷了,我会生疾的。”
刘甯也意识到了这点,停下了动作,因为兴奋,双手都在颤,将景姮从地上扶了起来,面上的泪痕更加明显了。
“这里有榻,我们过去吧。”
幸而今曰景姮穿的是曲裾,松了束腰也不至于立刻看见胫衣之下,刘甯并不是很信她,双手死死的擒着她的手,将她往榻畔带去。
“我的人还在外面,阿婵要跑也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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