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一旦答应下来,以小侯爷的能力,在半个时辰内便安排好了一切,打发他上路。
如今周国国主与水泽四镇约定,所有厌约束在四镇范围,不得进入周国腹地。
一时间,周国所有厌化之人尽皆收到指令,要求前往四镇迁徙。
有人嗤之以鼻,决然不奉号令。有人置身事外,观望事态。有人令行禁止,抛家弃子往四镇而行。
乱!
周国多处地方在一夜之间而乱。
而国都,却是静如止水。多少人已然参与了长山城一事,静待消息传来,又岂会因厌之事而放弃扶摇直上,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
他们虽是凡俗,但论起阴谋手段,人心把控,比之修士不知强上多少!
水泽之地在国都的使者,不是身死被噬,便是公然违抗徐半月令谕,身处国都,拒不迁徙。
“乱,乱吧,这一切不过是你等普通人之间的斗争,一切皆与厌修无关!”
徐半月虽有能力强行召唤所有厌回归,但这,并不在誓约范围之内!
同时,尚未收到各地禀报,仅仅听闻迁徙之事,小侯爷便已有所预料。
“人之患大于厌之害。”
这是他所做下的结论。
丁易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一路北向,解决这些不受控制的人之患,将他们身上的厌彻底湮灭。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人的出生无可选择,但命运却会出现反转,一旦机会出现,即便踏血而行,亦会有人前赴后继,身死不悔。
“我脚下之路,又到底是对是错?”
丁易迈开脚丫,一路向北,脚下之路渐行渐远,长山城愈来愈小,直至再也看不到踪影。
看着周围的一切,远离喧嚣,远离文明,却是花开自然,鸟自飞翔,兽行其道。
在一瞬间,他突然悟了,以前的修行之路,想的太多,走的太复杂。
“简单点,可以再简单点,修行剑法便是修行剑法,又何须去想其他之事!”
在他放开的刹那,丁易辛辛苦苦修行而出的剑意失去了那道执念的支持,便失去了最后的抵挡之力,彻彻底底成为了画卷之中的一部分。
微风,细雨,落叶,灶火,炊烟。
无论是属于他的还是不属于他的意境,统统成了画卷的点缀,让整副画变得更加灵动逼真起来。
然而,这画并不属于他,便如化龙点睛之后,巨龙便会腾空而起,飞往高处。
这画卷有了神韵之后,亦在刹那间消散不见,带走了一切意境。
在相距甚远的水泽之地,赵巧儿静静躺在水面之上。
生机开始渐渐消散的她,忽然之间睁开了眼,一幅画卷在她周边徐徐展开,化虚成实,将水泽之地变成了春暖花开的桑茶之地。
在她身上肆虐的酒剑之气在采桑女的精心酿造之下,化为了潺潺酒水,落入画中酒客嘴中。
“界域之境,成了!”
守候一旁的老牛露出动容之色。
“成了,从此之后,可以安心留在小村之中,守护一村之宁,无需再惧徐半月之威。”
赵巧儿心中一声叹息,为了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一切,她需要强大,即便一路染血,亦是再所不惜。
在画卷消散的刹那,丁易莫名一空,种种剑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渐渐消散,再也记不起丝毫。
他心中无喜无悲,一路继续前行,渐渐地,他的身上的无相之气开始消散,褪去一身伪装,恢复为本身之貌。
他那魂珠在一瞬间亦变得圆润自如起来,丝丝清凉之气从外界而来,不断修复填补受损之处。
“叔,你看那人,好奇怪。好似一幅画卷,这天地都是他的背景,而他则是画卷之中色彩最为浓厚的一笔。”
“哪里有人?你个混小子,不好好给我背剑谱口诀,在这里和你叔耍花枪,罚你出剑一千次,否则不准吃晚饭。”
小路之上,有叔侄二人背负行囊,快步而行。在天黑之前,他们要赶到前面的兰陵渡,坐那最后一班船渡河而去。
“奇怪,刚刚明明有人的,一下子哪里去了?”
少年不过嘟囔了一句,便马上吃了个板栗,赶紧背到,“用剑之道在乎”
丁易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虽未见到这叔侄二人,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看到”了二人,“听到”了二人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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