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的红烛。
他凭空挥剑,光芒照亮之处,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道嘶哑如破锣、刺耳至极的骂声在黑暗中响起:
“送你大爷的饭,灵山的死走狗,叫灵山来给他爹送终!灵山怎么不来,在家吃他妈蛇蜕呢?好吃吗!”
霁霄与孟雪里对视一眼。
二层塔空dàngdàng,骂声撞在坚硬石壁,来回激dàng,如魔音灌耳,潮水奔腾,从四面八方污染两人的耳朵。
两人寻声向里走,寒意和血腥味愈重,咒骂声又脏又du,花样百出。
霁霄面色不变,充耳不闻。孟雪里却微微发窘,这鹤将从哪儿学来这么多骂妖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妖族言词粗鄙,素质堪忧。
直到“光yin百代”的光芒照亮一截铁链,孟雪里一怔。
咒骂戛然而止,变作一声喝问:“你们不是妖兵,是谁?!”
但见一只巨大白鹤伏在干涸血迹中,双翅展开足有三丈,占据半个石室。
十余条铁链自四面石壁、层顶、地面伸出,穿过鹤翅、鹤足、鹤颈,将巨鹤牢牢锁死。铁锁每条足有手臂粗,覆着一层白霜。
那些yin寒至极的气息,竟是由这些锁链溢散出来的。
白鹤头颈、胸膛还算完整,双翅羽毛残破,仅剩稀碎血肉,被低温冻结,挂在森森白骨上。
如此凄惨还有力气喝骂,实在出乎孟雪里意料。
霁霄微微蹙眉,垂眸打量铁锁。孟雪里传音问道:“不对劲?”
霁霄道:“穿骨链,人间法器。”
“你能砍断吗?”
霁霄点头。
既然有破解之法,孟雪里便没往心里去:“可能灵山旗下有通往人间的商路,就像‘亨通聚源’。”
他更关心眼前这只鹤妖。
鹤妖见他们走近,血丝浑浊的双目骤然shè出精光,似要看透两人来路。
孟雪里淡淡问道:“你想活还是想死?”
鹤妖哑声冷笑:“想活又如何,想死又如何?”
“你若想死,我给你个痛快,省得你再受折磨。你若想活,我们砍断穿骨锁,放你自由。”
鹤妖不信,嘲讽道:“哈,说得轻巧!此锁为人族厉害法器,有镇妖符文加持,只要你运起妖力,就会被锁上符阵反噬……”
“铮”然一声脆响,白鹤忽觉后颈一凉,剑风擦过面颊,紧绕脖颈的铁锁应声而断。
白鹤表情瞬间凝固。
霁霄平静收剑,孟雪里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让对方借着微光看清楚。
“雪山印鉴!”鹤妖惊疑不定,神色变得复杂,“你们是,雪山大王的属下?”
孟雪里:“我有问题要问你。”
他主动帮白河大王救妖,表面条件是一间白河城商铺。其实有些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夜探镇妖塔,找两位灵山旧将寻求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或许答案不重要,真相不重要,因为他已经转世为人,还因祸得福与霁霄结缘。但问出那些问题很重要,面对过去的失败很重要。
这是道侣给他的勇气。
白鹤却误会了:“太迟了。”
任何大妖见到“雪山旧部”,都会以为他们要招兵买马,推翻新王,为旧王报仇雪恨。但旧王身死,新王如日中天,此事注定不成。
白鹤道:“我不会再为任何妖王战斗。你们走吧。”
“不用你战斗。”孟雪里问,“三年前,灵山大王因何事起反心,何时开始计划反叛,你可清楚?”
白鹤沉声道:“大局已定,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雪山大王注定失败,没有巨蟒起事,也会有别妖!”
虽然逃生机会摆在眼前,白鹤仍不假辞色,浑不怕惹怒“雪山旧部”,被一剑了结xing命。
孟雪里一怔,霁霄替道侣追问:“为何?”
“雪山那套‘众妖平等,妖不吃妖’的理想,在妖界根本行不通。大妖制裁小妖,小妖侍奉大妖,才是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我反对灵山,因为他太残暴,但我也不支持雪山。”
白鹤见对方没有动怒,语气稍缓和:“最初都很简单,大家因为‘让妖族更强大’,这种遥远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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