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霁霄不摆架子,来去一人一剑。二来霁霄虽然行事霸道,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规矩。但他主张打破门户之见,各派取长补短,融会贯通。若有人向他请教修行疑难,他总是毫无保留地教授。
大门派、世家依仗的功法秘籍,自然不愿意外传,所以霁霄这种主张,就连寒山本派都不支持。
当人们疑惑无解,明白飞升大事太遥远,还得靠自己,便回到眼前实际利益。
所提问题又跑偏了,比如两派合力开出一条灵石脉矿,应如何分配,请圣人裁决;比如两派不和,请圣人判定谁对谁错。
各派带队长老言辞慷慨激昂,你方唱罢我登场,道理讲得天花乱坠,但事情就是那些事情。明月湖圣人倒是答得很详尽,遇事不决,则命两派各出一人,在亭外竹台比斗。
重璧峰主对虞绮疏传音道:“你第一次下山游历,就看见修行界百态,也算难得。”
虞绮疏点点头,只觉得好玩有趣。
这些修士争名争利,与市井凡人毫无区别,不过争端由缺斤短两、缺盐少醋,变为这条灵石脉矿是我家先开采的,你家不能拿;那块秘境碎片是我家最早发现的,你家别碰。
圣人更像衙门官差,或者街坊里最有威望的大爷,负责调节邻里矛盾,分配资源。必要时候,武力施压。
虞绮疏反思自己,从前机缘来得太容易,竟不知珍惜。
他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传音,问身边重璧峰师兄:“今夜就这样吗?”
秋水煎茶会,兴师动众,结果就是喝喝茶,聊聊天?
何铭:“当然不是,勿要松懈。”
张溯源:“先展示实力,震慑众人,再答疑解惑,以示恩泽。最后,就要制定规则了。”
李唯:“你看那湖心亭外竹台,你以为是给谁搭的?那是要我们上去打擂,动手过招。”
虞绮疏恍然,原来只要事情与女医修无关,师兄们还是很靠谱的,不愧是寒山剑修。
果然,茶过三盏,轮到淮水周家的席位上站起一人,正是泰珩zhēn rén亲传弟子周易,他朗声道:“还有一事请圣人裁决。寒山派孟雪里,本是妖身,潜入人间居心叵测。初空无涯怎能落入妖族手中?何况他以妖力毁坏瀚海秘境,险些酿成大祸,他根本不配六大派合铸的神兵!”
此言一出,立刻有许多依附明月湖的小门派附和。众人心知肚明,寒山分裂后,两脉必有一争,都等着看寒山如何反应。
寒山对此早有预料,弟子间对视一番,脸上写着“果然如此”、“终于来了,再不来都要睡了”。
但人言刺耳,年轻弟子听见,仍感到不悦,重璧峰主却传音道:“他们地位低微,夹缝求生,无奈只能做马前卒表忠心,换取一席之地。”
恰好湖心亭传出归清zhēn rén的声音:“寒山如何说?”
重璧峰主像个儒雅读书人,说话慢条斯理:“是谁破坏秘境,谁心里清楚。”
不等对面怒斥,他又话锋一转:“那就按你们说的比,这一次不管什么结果,总该心服口服,再无异议了吧?”
泰珩zhēn rén点头。周易冷笑道:“有圣人在此见证,自然最公平!”
“既然如此,依照霁霄zhēn rén遗愿,初空无涯传与优秀年轻弟子。今夜参会的年轻人,能者居之。”归清zhēn rén笑道,“谁不同意?”
场间无声。泰珩zhēn rén未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重璧峰主拍拍虞绮疏肩膀。
虞绮疏会意:“我去吗?”寒山掌门大弟子崔景又闭关了,这次没有参会,但他前面还有重璧峰三位师兄。不曾想第一场就轮到他,的确没什么心理准备。
重璧峰主温和道:“去吧。”
虞绮疏行礼应是,他倒不害怕。这本就是他们长春峰的事,他临走还向初兄发过誓,一定会努力战斗,不让初兄被别人带走。
四面竹道响起议论声。虞绮疏上场,最符合众人的心理期待,孟雪里大弟子下落不明,大家便默认虞绮疏代表长春峰。
之前去试探他的修士皆铩羽而归,但那是不动真元地切磋,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本事,今夜就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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