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它并不会让人浑然忘我,而是大大加强了聆听者对外界的感知。比如此刻,她能感觉到暴雨狂风、美酒肥牛、曼妙身姿,所有一切jiāo织在一起,成为清晰的背景,全部都只为凸显帷幕后歌唱的人。
聆听者好像猛然被推进了她用歌声构建的奇诡世界,除了心绪动dàng,不知所措,几乎没有其他反抗的余地。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强大到让人恐惧的歌才渐渐走向尾声。
“为我澄霁一天秋,天星回环水边楼。”
余音绕梁不绝,窗外骤雨初歇。
舞女们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席上碗碟酒杯也都被撤走。
良久,掌声bào发。
白琅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居然听哭了。
一个面覆黑布的侍女走到白琅身边,低声道:“狐越女大人请您入幕一见。”
客席之上一片哗然,狐越女原本就难见,近些年更是越来越挑客了。不见男人,不见生人,不见有情人……等等各种各样的限制,最近几乎没有任何任何人见过狐越女。
白琅忐忑不安地走进帷幕,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一个金发女人跪坐在古琴后面,背后伸出九条金色狐尾。她衣着极尽奢华,白琅从领口数了一下,至少有五层,她又从衣摆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层。再加上腰、腕之上的重重飘带,一眼看去根本不明白这衣服要怎么穿。
这些都不是最打眼的,最惹人瞩目的是她的面孔。
她有一张狐狸脸。
不是狐狸精脸,是真的,毛茸茸的,狐狸脸。
狐越女居然是狐面人身九尾。
“狐越女……”
“正是在下。”狐越女微微抬眼,那双眼睛是极媚的,瞳似琥珀,目光浸了冰雪。
白琅震惊又钦慕地看了她好久。
狐越女抬手压弦,取下弹筝用的指套,起身走到白琅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说吧,沈砚师又惹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这、这个……”白琅结巴了一阵,“他想请您出山。”
狐越女离得太近了,白琅很怕她突然亲上来。
“嘁……”狐越女松开白琅,拢手入袖,转身回到古筝边上,“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可是……”
一声刺耳的筝鸣将白琅的声音压下去,狐越女徒手拨弦,几段音色锐利的调子让白琅说不出话。
“我这就走,这就走!”
白琅捂着耳朵往外跑,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条尾巴拦腰拉回来了。
“等等。”狐越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白琅感觉到她尖尖的鼻子正戳在自己耳朵上,“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啊?我不知道,听着听着就哭了……”泪点低吧。
狐越女松开她。
白琅回过身,发现狐越女神色怔忪,她低头拂过筝弦,一个音,两个音,三个音,生涩地响起。
“千金邀顾不可酬,乃独遇之尽绸缪。”
白琅对“乐”向来没什么鉴赏天赋,但她知道这段曲调是接着方才那首歌唱的。只不过壮阔奇诡、缠绵妖娆的音色,骤然变成了宴散人尽的冷清。
狐越女指法越来越激烈,拨动筝弦的动作几近折腕。
“瞥然一饷成十秋,昔须未生今白头……”
“啪——”
筝弦断了。
狐越女抬起手,指尖有血,她放进嘴里含了含:“也罢,也罢……”
这一天夜里,狐越女消失在凤凰台,她的歌声也从此成为传说。
白琅觉得沈砚师早就知道她能把狐越女请出山,因为他买了三张返程的船票。
“狐越女去无情岛前经历过什么?”白琅问。
“嗯……这个嘛,她是无情岛建立之初就在的。”
沈砚师抬眸远望地平线,太阳正缓缓升起。
无情岛是千山乱屿的少思文君所建,她爱慕不临城多情公子,所以把他所有红颜知己都抓过来关在岛上。多情公子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他直接飞升四方台,压根没管那些恋人们,也没理会少思文君,可以说是大道至上的典范了。
白琅不解地问:“多情公子真的这么有魅力吗?一境之主少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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