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钢铁手臂将主人抱起来,在半空中转着圈。
笨笨在她停止哼唱后,再次将手放她怀里,她这次没有笑着抚摸它的手。
叁年后,她和丈夫的第二个孩生,这年战争再次爆发了。
它放在她怀里的手受不到心脏的动了。
当大儿被机人抬回家时,战争结束了。
丈夫不得不重新上战场去,临走前他将她吻了又吻,谁都不知这一去,回时还能不能见到尸骨。
手掌靠着她的肚,有时蹭到她瘪的房。
大儿抓着她的裙摆,小儿就在她臂弯里睡着。小小的温的一团,他将来也会大,成同他父亲一样魁梧的男人。
如是几年,大儿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一睡不起,她醒来后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将脸埋在他再也不会起来的手心里。
丈夫与两个儿的墓都在屋后,但丈夫与小儿的墓都是空的。
主人还是没动。
它尽力搜索记忆程序中令主人开心的指令——可是寥寥无几。
沉默的丈夫却对这个大家伙颇有微词——不怪他,多数人看到这个丑家伙、愚钝的大块,都会皱起眉。
于是她就在这样一个天气极好的午后躺在摇椅里,合上睛一动不动了。
她也饿,家里只剩几粒米。她将米煮成米汤——其实几乎与白无异——米汤清亮得能照见人影。米是自然舍不得吃的,将米汤喝后将米留着,第二天继续煮。
又过了几年,小儿死在了战场,大儿还算幸运,只损失了两条,和有思考能力的大脑。
直到一天一天煮成糊状,她才肯将米分给两个孩吃。有时候她十分庆幸笨笨不用吃饭——它只需到公用充电桩去充电,再在关节一油。万幸不用,她想,不然这么大的块,得吃多少米面。
主人在它手里晃晃,像只木偶。
她现在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屋后躺在摇椅上,哼着幼时常哼的调,笨笨拖着笨重的守在她旁边,有时不知它是为了确认什么——当然,也许是程序了差错——它会将大大的金属手掌放她的怀里。
大儿也去参军了。
她的发里已经有银丝了。
不久,丈夫的死讯传来,她成了寡妇。
但也默许了它的存在。
有笨笨在,因此她用不着活儿,但同样为生计发愁。
可她的牙齿再也嚼不动糖果,年迈的也迈不上飞行的梯阶了。
只剩她和笨笨的生活,其实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因为战争的结束,吃与娱乐都繁荣起来了,而她差错,因着家里几位死去的军人,每年能拿到不少抚恤金。
她拉扯两个孩大。
她看着小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如刀割,可是——战场上只靠机人是不行的,两个儿走了丈夫的老路,他们研习扰机军人的学术。
前线吃,他们便将多数粮供给前方;后方大面积饥荒,邻居家太太就在她前直倒去——她是被饿死的。
笨笨眨一眨冒着红光的睛,它笨拙地碰碰主人的肩。
天旋地转,蓝天在脚,绿树梢却倒挂在蓝天……
有人睡到地,有人白了发,只有笨笨还是原来的样。
战争无休无止,据说连海底的新人类都参与了这场战争。
等到小儿十六岁那年,她将小儿也送上了战场。
她眯起睛看天,现在每天都是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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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它在几十年前的指令中找到了。
她患上了失眠症,睡不着时就整日与笨笨唱歌,笨笨立在她边,红的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她立在墓前,心里竟没有更多悲伤,只觉如了一场大梦,仿佛丈夫和孩只是梦里人一般,而自己还是个几岁的小姑娘,靠在笨笨的边又嚷又笑。
她在绝望中欣喜,每日照料近乎植人的儿,守着他说话,有时天气好,她就令笨笨抱着大儿门晒晒太。
,能帮人减轻不少负担。
两个孩一天天大,她一天天变得憔悴,只有笨笨还是原来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