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哪怕有母亲一半的,都会好过些。
薛世绅心疼她在烈日炎炎的折腾,但他拼命耐住去把她接上的心,悄悄跟在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中是一片平静的汪洋。是她去年在挪威时遥望着的那片海域,邃又宽阔,潜藏了无尽的,却可以波澜不惊。
童年的回忆涌上来,母亲那样她,她靠叁份零工撑起母女的生活。林巧儿从来就看见母亲的疲惫,但她永远都把笑容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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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景致变得有些熟以后,薛世绅嘟囔,“我该不会认识那个人吧?你知谁住在这附近的?”
与母亲待上多久她都不会厌。买束,她要尽可能久得陪她。
她没有时间概念,但与妈妈在一起让她好受了许多,似乎忽然间勇敢了许多。
前的视线越来越开阔,市区的繁华与闹逐渐被抛在脑后。这一带区域的景致倒是不错,环境优。薛世绅揣测那男人的住所若是在这附近,那经济条件尚算不错。
她走到母亲的墓前,伫立了许久。
“妈妈,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她轻声说,“我再哭一次,以后就不会了。”
“我看不见得是来找男人,”孙磊把微微往左一偏,示意他看。
她小小的影在肃穆的黑墓碑间,显得孤独又孱弱。薛世绅微微红了眶,他太心疼她了,心疼得没有章法。
她多想与母亲谈一谈,把这一团麻的生活向她倾诉,把她对自我的困惑向她诉说。母亲是有力量的人,她凭自己的能力给女儿撑起一个家,一个并不富足但足够温馨的家。
她只是去买了一束显的,放在母亲墓前。然后就坐了。
薛世绅难受又愧疚,他揣测她现在就要去见那私通的男人,而她最在意的只是母亲而已。
时间是静止的,只有那树影在动。
她站了足有半个小时,然后就转朝外走去。薛世绅以为她要走,正想跟上,发现她又回来。
林巧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回到母亲边,像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不论一个人到多少岁,在遇见风雨时总是会想到母亲。
她自然是苦的,可她从来不抱怨。薛世绅怨怼自己,他以为他对她已经足够关心,可她心中最痛苦的角落,他却从来没有去了解过。
薛世绅用手撑着脸颊,专注地盯着。过一阵,就看到林巧儿那小的影。
她终于释然,微微笑,“我会的,我发誓。你不用担心我。”
上一次无家可归,她想到的去便是母亲的病房。
那是公园墓地,他自然熟悉,那是林母安葬的地方。
她静静地坐着,泪意涌上来又消失。边那棵大雪松的影在她上一直转着,随着这时间转到了东边去。
现在她还是想找她,可她已然不在。不过靠着墓碑也是好的,她静静地望着那张黑白的照片。
孙磊不再跟着那公了,他转到另一条街区,停在正好能看见林母的墓碑的地方。这公园墓地的四周由红棕的围栏划分着界限,他们可以透过那不大的隙勉看清其中的况。
看着看着,她就兀自微笑起来,笑里着隐隐不落的泪。
林巧儿在墓碑前坐,看着那张照片,好像就与母亲直视。
薛世绅望过去,这才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