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华手持串兵,与阎君一同看向埋在江底的偌大石门。
他们方才被巨浪打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福兮已不知所踪。
而脚下不知何时竟缠上了一圈圈黑色的藤蔓。
那藤蔓极为古怪,叶片上长着能吸血的吸盘,根茎上还藏着张锋利的嘴巴。
他和阎君一路斩杀了数根藤蔓,才追至到此处。
“她在里面。”阎君沉声道。
者华心中略觉不安,自他们到了乌镇后,便好像处处在受人指引。
阎君摊开手,露出被他折断的一截还在扭动的黑色藤蔓。
“你说,这是妖还是魔?”他手下发力,那藤蔓瞬间化为齑粉。
“恐怕不会是魔。”者华上前道。
如果是魔,岂敢对他们下手。
“我倒不觉得。”阎君将手上的粉末抖净,一掌劈向石门。
咚得巨响,漫天灰尘飞舞,石门缓缓打开。
阎君率先迈足而入。
空旷漆黑的大殿在他们进入时忽地亮起油灯,石门再次闭合。
殿中空气沉闷而腐败,豆大的油灯不停闪烁,地面潮湿一片。
者华呼吸微窒,只见殿中躺了几十具双手呈交迭状摆放的干尸。
干尸数目众多,脸色灰白,土色的嘴唇紧紧闭着,各个瞪着铜铃般的死鱼眼。
更诡异的是干尸群看似随意摆放,双手交迭呈放于干扁的肚皮时,指尖都朝向同一个方向。
阎君与者华对视一眼,二人齐齐看向正东方。
黑色的神坛上,摆着一个慈眉善目的石人。
那石人面色柔和,约有一人多高,手持一把雕花长剑,身穿蓝布道袍,足登破烂黑靴,身宽体胖,脸上肉乎乎的憨态可掬。
者华不解:“这是那个道士?”
若说是,可老道士瘦不拉几,明显营养不良,若说不是,神态间又有几分相似。
阎君视线停留在石人手中熟悉的雕花长剑上,冷声道:“先找福兮。”
者华点头,转身离开时,身后的干尸忽地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那咯咯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听起来就像是谁拿着骨头在敲打石板。
“不好,”阎君厉声道,拉起者华跳到石人背后。
那群干尸茫然四顾的站起身,踟蹰不前,双手仍交握在一起,灰色的眼睛中流下一股股猩红的鲜血。
者华头顶的虚耗一闻到血腥气,伸着长舌头呲溜,兴奋的手舞足蹈。
尸群听到虚耗的声响,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朝他们飞速奔来,速度之快简直完全不像死尸。
者华骂了句脏话,一拳打在石人上,将它丢在半空,狠狠砸向扑来的尸群。
孰料他一拳即出,两人脚下的石板骤然变空,直直把他们摔在了地上。
阎君闷哼一声,推开压在身上的者华,不咸不淡的讽刺道:“你运气可真好。”
说罢他忙低下头看向腰上嗡声更大的玉龙啄,者华凑了过来,干咳一声道:“福姑娘不会有事吧?”
“不会。”那么多精液不是白吃的。
阎君摘下玉龙啄,那物顺势腾空而起,绕着阎君飞了一圈后便落在了他脚旁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她在你脚下?”
阎君站起身,玉龙啄能强烈的感应到福兮就在这里。
他触亮手指,一团真火轰得照亮整座漆黑的密室。
两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脚下是一口黑色的棺椁。
棺椁又黑又亮,椁面上绘着一幅神龙潜江图,江水咆哮,神龙半截身子潜入白色的巨浪,正与之交战。
阎君走到棺前,被者华拦住。
“阎君,我来。”他道。
者华双手放在棺椁上,那棺椁通体冰凉,摸得久了,甚至有些疼。
他掌下用力,法力全出。
片刻后铛得巨响,沉重得棺椁被他打开。
一股阴冷之气从昏沉的棺椁中扑面而来,寒风凛冽如腊月深冬。
阎君用真火点亮密室中的油灯,就要伸手去搀扶墓中人。
他的手伸到一半,才发现里面躺的不是福兮。
棺中人一头如墨长发,神色安详自若,冷峻的眉梢蹙起。鼻梁上微微突着一个小驼峰。
者华看阎君面色凝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他这一看,亦是大惊。
“怎么是天尊!”
可不就是天尊,一模一样欠揍的表情,无官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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