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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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他们说,你武功高强,枪法也很好。这些技能都是从小训练出来的,还是这五年练就的?”和警方获取口供的目的不同,新闻单位对死刑犯的采访,侧重于挖掘罪犯的作案动机、作案心理状态和作案背景,以满足公众猎奇心态。李晓琴正是按照这样的侧重点进行提问的。

“小时候父亲教过我练武,给我打下了基础。以后的校园生活里,我一直把武术和射击作为体育选修课,不过技能并没有达到现在的水准。使我达到你们看到的这种境界的内在力量,是我对贪官污吏的无比义愤,是我对推翻腐败政府、建设新国家革命事业的必胜信念,是我对少年唐汉党的无限忠诚。”杨惠娟接受采访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要利用这种机会,通过电视屏幕,向全国人民宣传革命道理。只要与党的机密无关的问题,她都乐于回答,而且回答中都要想尽办法把话题转移到革命理论宣传上。

“在没有明确你身份的时候,社会上把你称为‘美女杀手’。能不能告诉我们,作为杀手的这几年一共杀了多少人?在剥夺别人生命的时候,你的良心是否受到过自我谴责?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自己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只要杨惠娟肯回答预先设定的问题,李晓琴根本不会计较她讲了些什么。反正现在不是实况转播,总编们到时自会删除其中不适合公开的内容。

  “作为少年唐汉党惩贪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我确实处决了不少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具体数量可以去问你们警务部,我没有义务告知。可以明白告诉你的是,我们少年唐汉党杀的全是按你们法律可以判处死刑的罪犯,执行的是为民除害的使命。击残的也是按你们法律应该判处剥夺自由刑的罪犯,只是我党还处于地下状态,没有自己的监狱,只能搬用古代肉刑方法,将他们‘囚禁’在家里。少年唐汉党的惩贪运动,极大地震慑了整个统治阶级,减轻了人民因腐败遭受的痛苦。在五年的惩贪岁月中,我从未滥杀过无辜,问心无愧。相反,我还为自己能够为国家、为社会、为老百姓伸张正义而感到自豪。我只想过有一天为革命、为党献出生命的可能,但绝不认为这是给贪官污吏抵命。” 讲得激愤的杨惠娟一抬双手,带出一片金属撞击声。

“看来作为理想主义者,你不会为所做的一切忏悔。但你肯定希望尽可能长地为你们组织工作下去,而不会愿意向现在这样被迫到案,接受法律裁决。我想知道,为躲避警方追捕你每天都要东躲西藏,是不是经常有不能再为组织作贡献的担忧呢?”尽管事先早就了解杨惠娟与一般刑事犯完全不同,可思维惯性还是促使李晓琴努力想挖掘一下,她自己想象的杨惠娟负案再逃时的恐惧心理。

对这个问题,杨惠娟觉得十分可笑,她本想用辛辣的语言对李晓琴讽刺一番。但想到在当局一贯的污蔑下,人们对少年唐汉党员存在如此错误的认识也不奇怪,现在正需要由她去斥伪存真。于是尽量平和地回答道:“你说的那是作恶多端、没有信仰支持的刑事犯罪分子在逃亡时的惯常心理,不论是恐惧还是担忧,在我们革命党人身上从来都不会出现。尽管我们做好了时刻牺牲生命的准备,但并不会经常去想这件事。我们每天面临着繁重的任务,如果时刻考虑做这件事要被捕,干那件事会牺牲,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听了这样的回答,李晓琴才明白这群非法恐怖分子和以前采访过的普通刑事死囚完全不同。他们每天把杀人抢劫或策划新的恐怖事件当作工作来做,精力都放在考虑每个细节是否完善上,根本没有时间想到害怕,而且也确实不害怕。如果她再问杨惠娟走上这条道路是否后悔,无疑将贻笑大方,于是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霍总统不属于贪官污吏,你为什么要冒着巨大风险,亲自潜入独立大议事堂,企图刺杀他?”

  自从在上城区刑警队重案组被问及这个问题后,杨惠娟知道此事涉及党的形象,面对人民时不能拒绝回答,否则就会失去人心。于是她苦心思考着逻辑上比较合理的回答,并最终得到比较满意的结果。由于经过精心准备,她条理清晰地说道:“我们认为,作为腐败政府的职务最高的官员,霍玉辰所代表的利益是贪官污吏的利益,主要作为是阻挡历史潮流前进的反革命行为。为使能够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国家领导人尽快出现,党决定由我对他执行革命制裁。因关键时候射击技术走样,我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内心深感遗憾,当然这也给了霍玉辰改弦易辙的机会。作为唯物主义者我们承认,霍玉辰个人作风清廉,能够在一定范围里听取群众意见,解决一些局部问题。有着区别于腐败政府中其他官员的思想品质,存在着转向革命的思想基础。如果他能够主动打击贪官污吏,建设廉洁高效政府,关心群众根本利益,相信还是能取得包括少年唐汉党在内的全国人民的拥护。但我觉得受制于整个腐败官僚集团,他不可能迈出关键性这一步,最后仍将被革命潮流淹没。”

对于杨惠娟的这番回答,李晓琴大为惊讶。事前获准调看审讯记录的她,原以为杨惠娟仍会来个无可奉告,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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