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严刑拷打让我投降,做梦!既然镣铐没有能够使我屈服,酷刑也同样达不到目的。说起镣铐,也真难为了杨惠娟,三天来戴着这些超重的铁器自理生活,每一个环节都充满艰辛:早晚两次的洗漱是带了总重28公斤的六件刑具完成的。一日三餐要用锁着两副手镣的双手端碗,加上下面的铁链,需要额外付出9公斤力气。放风时全身刑具虽然轻一些,也仍有18.5公斤重,脚下的负重更接近10公斤(拉住联体手脚镣的铁链后双脚也有6公斤负担),但这毕竟是一天里唯一可接触阳光和锻炼身体的机会。在50分钟的时间里,她一个人走得十分投入,全然不顾双脚被镣环压得又红又肿。一天里只有晚上在卫生间洗澡是最幸福的时刻,这时她可以在温热的水流冲洗下,抚摸着手腕、手指、脚踝、脚趾上被镣铐勒出的红印,让它们慢慢地褪去。而最痛苦的时间则是睡觉,为减轻镣铐对身体的重压,她不得不时而向左、时而又向右侧卧着,以便让大部分钢铁的重量传递到床上。而且还要在腰部垫一个枕头,才能减轻腰铐对身体的压力。但和入狱仪式上咬牙走上三楼楼梯一样,这一切她都挺过来了,现在已在慢慢适应这样的戴镣生活。
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杨惠娟深知自己能够挺过疲劳关、镣铐关,所凭借的主要还是长期锻炼出来的良好身体素质。但严刑拷打与以往的身体折磨完全不同,它是通过短时间里制造肉体剧烈疼痛,考验革命者意志品质的。不可否认,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的人,对酷刑忍受程度存在着差异。来自农村、干惯粗重体力活的姑娘,肯定比生长在城市、娇生惯养的少女,忍受能力要强一些。不幸的是,自己在少年唐汉党内地位再高,也改变不了城市中小康之家的出身。看来只能靠自己坚定不移的革命意志与酷刑相对抗,杨惠娟暗暗下了决心,蹦跳着回到写字桌前。革命随想暂时不想写了,她希望通过更多的休息积聚体力,迎接酷刑的挑战。然而这次却错了,休息得越是充分,对痛苦的反应将越敏感。
二十九
次日(7月6日)一早,做好充分准备的索正雄来到设在汉都监狱六号女监区的临时审讯室。刚一坐定,他便吩咐带杨惠娟过堂。这个“堂”离牢房实在太近了,也就是门里门外,一眨眼功夫她就被提到。此时本为写“交代材料”时间,出牢房时按例开了脚枷,杨惠娟戴的是联体手脚镣、腰铐(上铁链连在了联体手脚镣的中间铁链上)、脚镣、钢凉鞋、脚趾镣五套镣铐,总重26公斤。虽然与“十大件”齐全相比轻松了不少,但重镣敲击地面的声音依然震耳欲聋。
“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戴这么重的镣铐吃得消吗?你们再把她的腰铐、钢凉鞋、脚趾镣去掉,给她换一双普通的凉鞋。国法狱规固然要遵守,但问案时还是要尽量人性化操作。”其实,索正雄根本不想搞什么人性化操作,他考虑的是一会要在杨惠娟的脚趾上用电刑,穿着钢凉鞋、戴着脚趾镣于用刑多有不便,所以预作准备。
杨惠娟虽然一时看不透敌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清楚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于是冷冷地望着女看守给她去刑具、换鞋,一言不发。
等忙停当后,索正雄继续客客气气地说道:“杨小姐,我们现在是第二次见面谈合作。上一次双方的合作十分愉快,你没有在公捕大会上呼口号,给了政府脸面。我们也对你以礼相待,让你保持‘女英雄’形象。希望这次合作依然愉快。我们的合作条件很简单,还是6月21日马副厅长在临全市向你提出的四点。只要如实讲清楚这四点问题,我代表专案组确定你有重大立功表现。这样就可以确保法院不判你死刑,而且在以后的服刑生涯中你也将得到善待。这样的条件我们能否成交?”明明知道凭三言两语不可能使杨惠娟屈服,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先礼后兵的程序总是要走一走的。
“我早就说过,上、下级的姓名地址我都知道,党的秘密我也知道。但如果我说了,就成了条断掉脊梁骨的癞皮狗。你就不必痴心妄想了吧。”杨惠娟字斟句酌地回敬道。
“好啊!每次对你苦口婆心,总是不识抬举。难道是因为我们文明办案,不能打人,你就天不怕地不怕吗?告诉你,今天我豁出去了,宁可犯错误,也要试试你一个没吃过苦的城市丫头的骨头有多硬。……”索正雄自感忍无可忍,不由得声色俱厉。
“少废话,既然提前一天就把拷打我的刑具准备好了,还等什么?上刑吧!不过我是妇女,无论怎么拷打,不能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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