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听到一声集结号,早已呼喊了过久时间的口号、变得筋疲力尽、心力交瘁的“九美”,顿时恢复活力、焕发青春,纷纷从各自囚室飞奔出来。她们忘情以极,以致忽视各自脚上无一例外地套着的一时还取不下来的锁链,完全如自由人般地敏捷地行动着,共同去欢迎杨姐的胜利归来。刹那间,整个六号监区由死寂而骤然沸腾,问候声、笑声再夹杂着镣铐声响成一片,充斥整个空间。
“昨天大家以为你去一下就会回来,没想到中午还不回来。我们急了,就问看守,看守遮遮掩掩说不太清楚。大家就担心,是不是这些笑面虎(说话间高瑾持链一指李哲原们)要秘密对你下毒手了?于是就集体绝食。”高瑾这番言语充满释去重负后的喜悦,应该是众姑娘的共同心声。感动不已的杨惠娟忙说:“太谢谢姐妹们为我做的一切!大家请放心,他们只是用直升飞机把我送到了卫戍区营房,并没有对我无理和虐待。”
“卫戍区营房不就是关了我们一个多月的那地方吗?他们把你押到那里去干什么?”叶琼璋疑惑地问道。
“是霍玉辰要亲自出马对我劝降,放在总统府怕目标太大,来监狱又不甘心,所以选了最能保密的卫戍区营房。”
“那杨姐你答应了吗?”叶琼璋的语气更为急迫,穿白塑料凉鞋里的两只大脚拇趾不安地上下搓动着,带得锁在上面的细钨链不住摆动,发出轻微悦耳的声音。
一听这响动,杨惠娟就知道叶琼璋着了急。她太了解这位出身富家战友此刻的焦虑心情了,但对政治解决这样的大问题,要讲透讲清楚,绝非三言两语之功。这既需要时间,更必须先确认彭非所给资料的真实性。所以当着惯于直线思维的女子惩贪团三号人物之面,杨惠娟只能尽量将前一天的经历讲得轻描淡写。
“我当然不会答应,一番唇枪舌剑驳得他哑口无言。”说到这里她向李哲原使了个旁人不易察觉的眼色,意思是为了做好战友们的工作,千万不要点穿我。见李哲原心领神会,保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姿态,她把心一放继续说了下去:“霍玉辰飞走后天就黑了,他们怕我出了事不好交帐,就拖到今天上午才回来。”
“琼姐就先别问了,还是先解决肚子问题吧。”钱红梅一提醒,饥肠辘辘的众人这才醒悟:既然杨姐回来了,绝食就该结束了。便异口同声地对女区队长嚷道:“我们现在宣布绝食结束,可以马上开饭吗?”
狱方虽存瞒上欺下的陋规,却并不缺乏解决问题的诚意。绝食才开始几个小时,一桌丰盛程度简直堪与节日大餐媲美的餐食,就已备好原料置于专用冰箱,厨师日夜轮班值勤。现在一听绝食结束,自然立刻传下通知,经一番煎炒炖煮,美味佳肴立刻次第而上。“九美”见状大喜,忙说声杨姐虽然不饿,也陪陪我们,便围坐桌前大嚼大咽这顿团圆聚餐。深感姐妹厚意的杨惠娟虽然不饿,却也陪着吃起这顿提前的午餐。大家边吃边谈,早过了两个小时才告尽兴。
为表示斗争决心,“九美”不光绝了食,昨晚还基本“绝睡”。因此饭饱菜足之后,全体姑娘都回到各自牢房,疲倦地沉沉大睡。只有杨惠娟不想睡,政治和解的漫漫路途需要她脚踏实地走过去,现在该到了核实少年唐汉党近年暴行是否属实的时候了。她打开彭非给的文件袋,第一叠文件扉页上“殃及无辜”四个鲜红大字马上映入眼帘,往下一翻内容更是触目惊心。在统共三十几起案例中,三口小家全军覆灭的有之,祖孙三代连保姆六人大家庭被满门抄斩的有之,本家连同偶尔前来聚会的朋友十口一起被害的也有之。死者年纪最大者八十有三,最小的则不足三岁。正是:只要具备记忆能力,就在灭口对象之列。所有案例皆有恐怖残忍而清晰照片为证,显而易见全为事实。
被捕前就已风闻的黄振邦偷偷吸收江洋大盗进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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