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虹从机房出来,越走越快,到了停电区,干脆脚下跑起来。
她的匆匆忙忙引发不小骚动,直到要找的人拦下她。
“我在这儿,你慌什么慌?”
见到李偲,她浑身热汗换冷汗,他不应该跟威廉在一起吗?
“威廉人在哪?”
男人身后走出她的前室友,眼神防备。
“威廉?”男人坐在水泥地面,打着赤裸胳膊,黝黑皮肤都是汗。
警卫队入驻防空洞后,储备粮被允许启封,李偲正在为物资组搬运物资,小君则捧着本子做库存盘点,男耕女织,洞里的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丝毫意识不到即将掀起的巨变。
“威廉现在是外出小组的总负责人,所有小组都由他调度,这一周他带队清扫的面积比以往一个月都多,应该也没空见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明天替你转达。”
“我找他是.......”
吕虹,你在干什么?
她顿住。
威廉这种自大狂,并不会听她的劝阻,但这宝贝疙瘩一旦出事,百般劝阻过的她,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她平静下来,没事人地左看右看,“我就随便问问,关心关心你们的进度。”
李偲拒绝被她搪塞,“关心我们进度?你身边不是有个随时都可以告诉你进度的的人?”
“刘同贵现在是你男朋友吧?”小君突然开口,“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吕虹冷冷回视。
她和棍棍走得近,他们会这么看可以理解,但后面这句,有着难以忽视的恶意。
原因很简单,棍棍是典型的技术宅男,男女婚配市场的下等资源,至少在外貌上。
说她和棍棍匹配,要么含沙射影她是丑女,要么指她拜金,饥不择食。
她嫣然一笑,调转回脚步,“我还没男朋友呢。”
李偲挑了挑眉。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要回咱们大家庭打地铺了。”说完,她跌撞进男人胸前,勾住他脖子,嘴唇印上去,人就给甩飞。
她在前司是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但什么事都做,大到订单签约合同的准备,小到女厕所的灯烧了,下水道堵了,都有她忙碌的身影,常年扮演救火员的角色,也使得她对潜伏的危机拥有一种未卜先知式直觉。
刘同贵和她遭遇的是同一种不公,付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时刻被人压一头,想浮上水面呼吸都困难,他把外出实验透露给威廉,借助威廉的好奇心和不谙世事,想让威廉受点教训,无可厚非,她能理解,但他过火了。
八点不到,摇摇晃晃的公交把她甩下站,车程太长,熟悉的胃部痉挛又发作了,她将没吃几口的早餐丢垃圾桶,一米距离都丢不准,她不得不捡起来丢第二次。
佝着身形气喘吁吁爬上叁楼,开门,打卡,挺起背脊,一天陀螺般地旋转又开始了。
打扫完整条走廊的卫生,她急忙站回前台,边理额头碎发边向每个路过的同事微笑。
上司已经在她面前停留一分钟了,打量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
不要害怕,你已经不是刚毕业的小姑娘,你可以虚心接受所有的批评和建议,因为你年轻,你可以多吃点苦,你可以承受。
“小吕,上班怎么不化妆?”
“小吕,眼影太浓了。”
“小吕,随时包里都要多备一副丝袜,这种事还要我来教?”
她低头看着取长条白炽灯管时被挂花的腿上丝袜,匆匆跑进厕所。
不知哭了多久,女同事竟然没来催门,她站起来,地面旋转,低血糖发作?额头磕上瓷砖的瞬间,一双手接住她下跌的身体。
跌入那宽厚的怀抱,她就不愿再抬头。
场景再次旋转,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愿动,背后贴来温热身躯,抚摸她朝上的胳膊,那抚摸陌生又熟悉,像血亲在她幼年,用抚摸陪伴她入睡,可亲人抚摸不会带来麻酥酥的战栗,舒服的叹息不受控制从唇间溢出。
“啊......”
‘她被身体的震动惊醒,不等她出声,嘴就被按住,昏暗之中,她扑腾着翻出枕头下早已备好的荧光棒和辣椒水,那人说话了——
“是我,李偲,威廉出事了。”
威廉大半月来组织的“清扫”工作辐射范围广是广,可收益微小,在警卫的簇拥下,他顶多载回一些忍辱偷生的“畸形人”,算是为实验第二步的大数据积累做了点贡献。
就在白天,他不听劝阻,去了欧洲花园。
吕虹感觉指尖发凉,“他......”
“跑掉了。”李偲坐在她地铺边的椅子上,打着手电筒毫不避讳地看她穿衣服,确切来讲,是督促她快点穿衣服。
她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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