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竹搬出去是吕虹一手为他操持的。
学校是吕虹伸手不能及的地方,自然得通知刘同贵。
“小红,能不能做什么事前,先通知我?你都向学校提交住宿申请了。”刘同贵声音听上去有些没精神。
“我以为我是他的监护人,可以为他做这些决定。”她的声音难掩愉悦。
在吕竹的“所有权”上,吕虹的地位不容置疑,即便已经是未来研究院院长热门人选的刘同贵,也不得不让步,从善如流。
“你早点通知我,我才好做准备,对不对?关于他出去住,我的看法是——未尝是件坏事,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脱都会经历一个阶段——脱离父母羽翼,自寻天地。学校也算半个社会,我们也照拂得到,就让他去锻炼锻炼吧。”
刘同贵被吕竹母子放鸽子一事,弄得精疲力竭,差点没保住院长接班人人选的位置,吕虹当时并不知情,但作为走过无数根独木桥的她,是可以推断的。
她并没有过问,她和刘同贵各怀心思,看似二人在吕竹的事情上不谋而合,都是家长的立场希望吕竹去锻炼,实际上吕虹知情,学校比起吕竹离家出走在社会流浪的那一个月,就是大温室。
二人私下目的才是一致——给吕竹换了更大的培养皿,倒入更多的催化剂,拿他做实验。
得到刘同贵的保证,新学期一开学,吕虹就把人送去了学校住宿。
“之恒爸爸给你建议的吗?”当事人不吵不闹,即便最后一个才被通知到。
“我不是没主见的人。”
她就一句话打发他,也没管他是否相信。
他从后面搂住她,双手交叉在那薄腰上,享受着女性特有的柔软嵌合,见她没有制止迹象,得寸进尺地低下头,用鼻尖顶她耳畔的发丝,接触到涂抹了护肤霜的皮肤,模样青年行为男孩的他立即沦陷在滑腻馨香里,不住地蹭,咻咻的气息引起她微些躲避。
躲了几次没躲开,就任他去了。
“你真的舍得我走吗?”
一旦超过她的容忍线,他可能以后都无法和她再有身体上的接触,于是他精准地拿捏到和她亲热不招至反感而又满足他亲密需求的限度。
接近她,困难而又挑战,有时他感觉到,这并不是挑战,而是在遭受惩罚。
她挂断电话,说叫的车十分钟就到,他就闪到一边,悄悄把狗抱在怀里。
对她装模作样殷殷叮嘱:“以后不用再怕老鼠了,它们不会吓你了。”
鲜少一惊一乍的她楞了一下,忽然跳起来,他眼里闪过明亮的光,似乎恶作剧得逞了。
前两天,饭桌旁的座位上,趴着一只大老鼠,她起床路过饭厅,都看傻了。
睡得乐陶陶的老鼠等她走近了,才慢条斯理爬起来,一溜烟跑掉,她掀起坐垫,下面居然有一只热水袋。
没错,正是吕竹的座位。
“它们不是恶意的,它们饿了才会跑出来,你只用平时丢一些食物在固定地方,就不用管了。”跟托付遗物似的。
她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一个,问:“上次水槽里那只怎么回事?”
“那是小一。”他神情染上哀伤,“它去探望了以前的住处。”
……探望个毛啊探望!哀伤个毛啊哀伤!
“现在,立刻,把它放下来。”她指着狗说。
他搂得更紧了,“不可以带它走吗?”
“你说呢?你是去住宿舍,不是去动物园当饲养员。”
“真的不可以吗?”他再叁确认。
“不——可——以——”
他才依依不舍放下来福。
学校安排的宿舍住了叁个人,吕虹把人送去宿舍的时候,特地请男生们吃饭。
她选了家门槛不高的饭店,点最贵的菜,做出一副想和年轻人拉近距离的努力样,很快就让男生们放下戒备,大家打成一片后,她就端着饮料倾听,减少开口,时不时贴心大姐姐地为他们布菜。
他们提到过几次刘之恒的名字,好像刘之恒是他们与吕竹以及她的共同话题,语气带着学生时代背后谈及kol的那种卖弄与羡慕。
“刘之恒啊,这个人太会做人,和吕竹是相反的两面。”
“就拿我们出去工训来说吧,之恒他就会守住车门,让女的和老师先上,有人敢抢位置,他就能把人骂得体无完肤,但吕竹,就是头一个冲上去,坐前排最好位置的那个人。”
吕虹讶异地转头,“你和同学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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