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贵给吕虹介绍了一位助手。
吕虹和那位助手见过面,一番交谈,高下立判,她便明白,这是刘同贵给她请来手把手助她完成课题的老师。
可对方却执意要称呼她为老师,她惭愧不已。
“一定要的,刘教授说,您是靠过人的智慧一路走过来的,特殊灾难史方面,没人比您经验更丰富了。”
呵呵。
她每天都要到外面和人碰头会面,助手很尽责,她要是迟到了,助手就会“登门拜访”。
她忙得有时都顾不上看吕竹的身体报告。
为了投喂吕竹而办理的汉堡店会员卡派上了用场,却是用在她身上,跟助手在外面,她得拿出一点“老师”的派场,总不能让助手请客吧?
无论是资料的详实,还是用词的考究,助手都比她注重,而她自己写的时候跨不过去的坎,助手就会为她列举十八般套路,巧妙地为她绕过去,马不停蹄地“赶进度”,“赶发表”,“赶时效”。
她常常被那些文字游戏绕得眼花缭乱,有时都快不认识字了。
“冷却好了”“癌症好了”,明明词语是那么的倒霉和晦气,加一个“好了”,性质就发生翻天覆改变,以至于就让人心头一松,眼前一亮,拨云见日。
“好了”好像有什么魔力,如同吕竹,他正逐渐变成拨云后的太阳,照亮她不太亮彩的人生。
助手在外面和他女友说话,那姑娘路过这附近,就顺带来探望她每天出外勤的男友。
当她看见男友口中的老师,是个窝在沙发上像被押着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的女人时,这位身材修长扮相干练时尚似乎刚参加完高级招聘会的女孩,眼里的优越和困惑挡都挡不住。
透过玻璃,听不见他们谈话,但能看见那对交谈中的男女的口型,大约是在说——
“这路子行得通吗?”
“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她能在论文上给我留个名,我做的这些都不算白做。”
“你这是在赌她有没有良心。”
“刘教授给的机会,我不可能错过,即便她再不行,我也要让她行。”
“你一定要成功,我爸爸妈妈等着看我们失败,但我们不会如他们愿的。”、
“嗯。”
会面地点之所以在汉堡店而不是咖啡店,还有个原因,是餐厅有电视。
焦虑的年轻人一刻都离不开新闻,企盼着能以混乱为阶梯,撞上某个风口,一举成名。
这话好熟悉,谁说过?是刘同贵吗?
助手看了好一会儿电视里的征兵广告了。
“这些可都是学生,征兵处直接搞到跟高校对接了。”
“老师你不知道?纪念广场最近又发生了恐袭,到处都是警卫队,连学生都加入了。”
“以前恐袭都是种族信仰之争,可巨人哪跟咱们存在信仰分歧?”
“还是赤裸裸的阶层仇恨。”
吕虹静静地看着电视画面一排排防护头盔浪涛般涌过,头盔下,每张面孔十足青涩却又狰狞。
滔滔不绝的助手忽然沉默了,他看见吕虹变了脸色,不禁回望那气势浩大的画面,茫茫人海,每帧闪过无数个脑袋。
“老师,有你认识的人?”
吕竹一声不吭加入警卫队,她这个家长却不知情,她很快意识到吕竹的背后至少有一名成年支持者。
她照样没动吕竹,没过问,没打电话,就像不知情一样,背后却咬住刘同贵不放。
“我再次申明,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干涉,你怎么像个井底之蛙,一口咬定他受我儿子蛊惑?”
本章尚未读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