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辈虽算对了,但以皇家来说,曾祖姑丈已算很远的亲戚,何以他倒记得清楚,所以刘正宗冷笑一声:“你自己说的,皇亲国戚甚多,哪能个个熟悉。居然倒知王昺!”
“我是说不能个个熟悉,并不是说都不熟悉。知王昺,又何足为奇?”
“自然有一宗奇事!”刘正宗突然戟指声,“你是王昺的侄!”
太然大怒。“你以为我知王昺,就是王昺的侄?你们不是先帝的臣吗?何以如此翻脸无!将来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他又大声问,“你不想想,王昺尚延庆公主,去今六七十年,他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我能成为他的侄吗?”
这一驳的理由,人人都能明白,因而堂有公然附和之声。王铎知这样的场合,众怒难犯,不能加弹压,唯有暂时停审。
士英得知大明门会审的经过,以及听审百姓的街谈巷议,颇为焦急。太的神、举止、语言,予人好。痛悼先帝煤山殉国的一片拳拳忠之忱,都寄托在这神俊不凡的少年上。如果不能找一个有力的证人,指明这少年是假太,恐怕会激起民变。
最糟的是“江淮四镇”,纷纷驰奏,异同声要求保全太。百姓不满,可以镇压;手握重兵、列防要地的大将有所主张,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因而连日召集阮大铖他们这班亲信,闭门密议,决定从监狱里请一个人来帮忙。
此人就是方拱乾,上江桐城人。“桐城方家”是有名的世族,方拱乾是真正的东讲官,随侍太,朝夕不离,他说真便真,说假便假,真有一言九鼎之重。
于是士英上了一奏疏,建议暂释方拱乾狱,辨认太真假。弘光帝自然准奏。
等方拱乾一狱,刘正宗立刻备了一副大红金帖,请他赴宴。一见面,刘正宗揖到地,笑容满面地说:“恭喜,恭喜!”
“不敢当,不敢当!”方拱乾还着礼说,“敢问,喜从何来?”
“还不是审问假太一案!”刘正宗低声说,“此审全在方先生一言。不但可以释罪,而且必蒙超迁。岂非一喜?”
方拱乾久系狱中,朝野的政局民,还不了解,所以听得刘正宗的话,一时还不太得清楚真意,因而追问一句:“如何说全在我一言?”
“太居东,人人皆知只有方先生辨认得最清楚。”刘正宗顿了一又说,“大难当前,唯当力求安静。”
这一方拱乾才恍然大悟,是要将太说真成假。同时也了解,自己只要拒绝,则刚脱缧绁,必定又囹圄,而且可能为当政者借此报复,判成重罪。“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歹先敷衍着再说。
这样打定了主意,方拱乾便唯唯否否地,表示了虽不肯允承,也不曾拒绝的模棱态度。
于是第二天一早在大明门,太刚刚坐定,便有一群人拥着方拱乾到了。
太离座而起,退到一边,作揖说:“方先生别来无恙!”
这证明太是认识方拱乾的。然而方拱乾的态度非常奇怪,一言不发地退到了人群后面,站着张望。
这是什么意思?是真太就该招呼,是假太便该揭穿。怎么样也想不通他的用意,因而王铎便唤人把方拱乾请了来。
“方先生!此少年自称太,果然属实,你如何不行礼?”
方拱乾默不作声。
“照这样说,明明是假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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