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2/10)

“元倩，元倩，怎么回事？”

“形不知怎么样？”越其杰愁眉苦脸地说，“将军那五十亲兵，能不能保护得了他，大成疑问。”

苏昆生跨一瘦驴，背一个青布包裹，正走在徐州东南六十里的吕梁滨上——泗自徐州东南过吕县南，上有石梁，称为吕梁洪。照《列》这书上说，孔曾经在这里眺望过，当时的奇景是“悬三十仞，沫四十里”。如今却是通漕运的要。嘉靖二十三年，河主事陈洪范疏浚吕梁洪，两岸石堤，陆并行，土人唤作吕梁滨。

“对了！俺跟你借一样东西。”

睡在外屋的随，也都赶了来探问消息、照料。他们要灯，陈潜夫不许，只命令各自穿着停当，带上武，准备自卫。然后他跃上墙去探看究竟。

“杰老，大事不好。不过你不要慌，赶快上，走！”陈潜夫又说，“噢，官服不能穿！”

不醉的是陈潜夫，他心里疑惑，许定国结杰是于“畏”而非“敬”，对那五十名亲兵亦如此优遇，莫非意存笼络，想利用此辈对杰有何不利的举动？到得明日，倒要好好查个清楚。

应门的是一个白胡老，拿灯笼一照，赶躬肃客：“原来是陈大人，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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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其杰已吓得将要痪了，由他的随，七手八脚替他脱官服，扶上，开了后门，由陈潜夫一当先，从冷僻小巷中曲曲折折绕了过去，在一家大宅门第，停了来，击着铜环叩门。

“噢，噢，我是说总爷拦住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定国退了来，召集亲信，秘密布置。最要的一步棋，是找一百多名女，睢州不足，派人到邻近各地去找。找齐了还得经过一番教导和挑选，第一等的侍奉贵人；第二等的陪伴杰的宾僚佐属；第三等的招待那五十名亲兵。

当然，杰是怎么样也保不住命了。

陈潜夫心中的猜测，一不错。当时炮声惊醒了醉梦中的亲兵，想起戒备时，一左一右两名女，死拖活缠地拉住了他们的两只手，有的磨，有的压。就这纠缠不清之间，许定国的大队已到，五十亲兵，无一能活。

“到浙江衢州避难去了。”

“你家主人呢？”

，赖着不走？莫非在等清兵？你不要梦！有我杰在，不容你什么样！”

“你明天看好了。”

“岂仅成疑问？将军一定遇害了！那五十亲兵本就不能抵抗。”

“噢，”陈潜夫说，“今天我们要在你这里打搅一宵。你不必照料，也不必声张，只你自己去睡，我们坐一夜，明天一早就走。”

“杰老，你沉住气。看看再说。”

“怎么呢？”

看他态度倒还和善，苏昆生略微放了些心。“请问总爷，要借什么？”他说，“我

“哪里，哪里！”许定国惶恐地答，“我是因为爵爷驻节在此，岂可不伺候。原想恭送爵爷境，立即开，既然如此，明天就走。”

于是杰所，回师攻睢州。许定国携带家小细，星夜城，投降肃亲王豪格，接着带领清兵渡过黄河，仪封、考城、破睢州、薄归德。侯方域秉承老父之命，家眷避山，他只又往东走，打算着重回史可法帐。

一看便知不妙，灯笼火把，手持短刀，有二十多个人，直扑中间那座宅——杰的行辕。陈潜夫心想：亲兵呢，怎么一个不见？

蓦地里一声“唗！”，苏昆生只觉得突地往前一冲，几乎跌驴背，定睛看时，那小驴的短缰，已经在一名军服不整的士兵手里了。

而携着桃扇的苏昆生亦正一路往西而来，走到徐州地方，只见败兵溃窜而，才知归德已经失守了。

等不到第二天，当夜就有动静。一声炮声，惊醒了陈潜夫，只听呼啸之声，由远而近，似乎发生了兵变。

“你说的啥？‘孔夫的卵脬，文绉绉的’，俺不懂。”

这样困惑地想着，突然意会，叫声：“不好！”一翻地来。

话虽如此，那老者还是送了茶来，再三致意，说是家无主人，时世艰难，简慢不周。陈潜夫将他敷衍走了，才告诉越其杰，这家人家姓汤，睢州世家。主人叫汤契祖，豪侠尚义，本来想投到他家，必可得到庇护。如今只好天一亮看形，分散着混城去。

“许总兵真够朋友！”杰的亲兵都这样说，因为他们每人分到两名女，左拥右抱，跌从未到过的温柔乡。当然，依红偎翠，酒到杯，无不大醉。

吕梁滨上，溃兵哄哄由西北而来。前方吃了败仗，在后方却不像斗败之、丧家之犬，依然横冲直撞，当着凶焰的，无不遭殃。苏昆生见此光景，本待折回，只是受了香君重托，不能轻罢，心里打算，好歹要赶到徐州，打听归德形，再理。

“总爷！”苏昆生赔笑问，“有何见教？”

他这几年都在前线，生死不知多少次，心虽疑惧，却还镇静。越其杰却吓坏了，赤脚地来，拉着陈潜夫的衣袖，瑟瑟地发抖，中只是喊着陈潜夫的别号：“元倩，元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