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保持沉默。在剑铭看来,这是很聪明的办法,却非彻底的办法。他以异常好奇的心,密切地注意着夏龙声到底如何“理”慧娟。
一天,剑铭在路上看到夏龙声和慧娟,他赶躲开,却从鞋店的玻璃大橱窗上,去偷看他们的动态。夏龙声一手牵一个孩,孩手里抱着许多玩,慧娟则提着手袋在后面跟着。剑铭想看看她的神态,可是玻璃上反映得不很真切,无从看起。
又一天,剑铭在衡路遇见慧娟一个人在买衣料。他想躲而躲不了,便在慧娟殷切的邀请之,挑了附近咖啡馆幽静的一角,谈了起来。
“龙声告诉我,他看见我那张照片时,怕是认错了。多亏你到我家来看看。”慧娟用小匙搅着咖啡里面的糖块,幽幽地接着说,“也多亏你一不自私,才有一步的发展。”
剑铭苦笑了一,默默不语。
慧娟又说:“我相信总有一天见到龙声,真的就见到了。可见得一个人的信心是很重要的。”说完,她重重地看了剑铭一,然后端起咖啡来喝。
她所用的那些“信心”“一步的发展”之类的语汇,对剑铭忽然发生启示的作用,他问她:“你中毕业了?”
“还差一年。”
“那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我不能想象一个中的学生,会是一个……”
慧娟知剑铭没有说来的是什么,便蘸着桌上的渍,写了“酒女”两字,又加上一个问号。
剑铭不好意思似的。
“那有什么!多少人家破人亡,像我这遭遇,还应该算是幸运的。”
于是,慧娟替剑铭解答了她与夏龙声之间的秘密的最后一分。她简略地告诉剑铭,她与夏龙声是在1948年从重庆逃向成都的途中失散的,她带着两个孩,幸亏一个好心的军官的帮助,方能搭军机由成都飞海,再坐船到台湾。当时举目无亲,登报找寻夏龙声亦久无消息。一微薄的川资,很快就用完,偏偏那个小的男孩幼龙又染上百日咳的病。为了生活,更为了替孩治病,她只好投向酒家,用自己的清白之躯押借了六千元来安顿两个孩。这几年来,她要维持一份不太简单的家用,供给两个后天失调的孩的医药费,以及职业上必须支的服饰脂粉等费用,负担之重,远乎常人想象之外。另一方面由于她缺乏风尘中人那份妖冶放的气质,所以收远不能与当红酒女相提并论,以致一直不能自。虽有类似剑铭这客人,极力劝她“从良”,但她只能激在心里,因为她要等待夏龙声。
至于夏龙声自成渝中与慧娟失散以后,辗转到达香港,先以难民份住在调景岭,自顾不暇,当然无法找寻慧娟。以后由于同乡的帮助,在一家金号中找到一个低微的职位,慢慢地在几次投机的易中大获其利,便与几个同乡合伙另立门,逐渐发展,才有今天的地位。据夏龙声告诉慧娟,其间曾几次在台湾登报找寻“李素芬”,但慧娟既很少看报,也没有人知李素芬就是慧娟,自然是不会发生任何效果的。
慧娟为什么会沦为酒家女?这一直是盘旋在剑铭心的一个谜,现在他获得了满意的解答。对于慧娟的品格,剑铭再无遗憾!同时他又从夏龙声的观来设想:她是为了孩,为了夏龙声而牺牲的,不但应该见谅于夏龙声,而且应该获得夏龙声的尊敬。照此说来,慧娟曾经沦落风尘这一,绝不致影响夏龙声对她的。由于此一分析及结论,剑铭完全替慧娟放心了。
“记住,剑铭,你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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