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希望和努力,而且不得不照云叔的意思,告诉安妮没有找到他。
“他到哪里去了呢?”安妮几乎是要哭的神。
“到北平去了,”我索再说得远一儿,“据他家里说,恐怕还要到去一趟。”
“到这样远的地方去,不告诉我,难也没有告诉你?”
“……”我没有办法回答。
“黄,你完全知我们的形的。”她停了一,用固执的语气继续说,“我不能失掉他。”
安妮的话,使我心加速。纵然一包慢毒药并不比一把刀来得仁慈,我也只得骗她:
“你绝不会失掉他的!或许他是因为一特殊的原因,不便宣布他的行迹。你不要着急,我负责替你去找!”
一连好多天,这段不平常的经过都使我疑惧不安。最困扰的是,我始终不了解云叔的观。以后又跟他谈过几次,对他的想法,还是丝毫不能接受。“难真是盲目的?”我不断地想否定它,但总敌不过事实的肯定,因此,我无法不承认是主观的。既然是主观的,那么只要不违反一般的德和法律的话,一个人对于恋对象的取舍,没有是非之可言,而第三者之去论是非,尤为多事。当我这样想时,便只为云叔放弃如此一往、婉丽多姿的安妮而叹惜,不再去追索及责备他为什么对安妮负心了!
可是对安妮呢?我唯一的希望是女孩心善变,会很快地移于别人。因此到相当时期以后,我认为时间或许已冲淡安妮对云叔的时,写了一封信给她,罗织了云叔的许多缺,暗示她不必再对云叔抱有任何希望。
从寄那封信之后,便不再接到安妮的信。我始而有轻松之,继而然若失。我和安妮的友谊,可怜,成了云叔和安妮的殉葬!
但,事实上我和安妮的友谊依然存在。
那是在半年之后,我因事到上海去,一天傍晚经过外滩,忽然有一辆国海军的小吉普车在我面前约五码的地方急刹车,发一阵非常凄厉难听的声音。车中一个金发女郎向她同车的国兵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跨车来。等她回过来,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安妮。
“黄!”
“我不认识你了。”她穿一件图案非常复杂的衣服,一发卷起来在上面梳了个髻,一副很大的金耳环,就像电影中所看到的吉卜赛女郎。真的,如果在闹市中肩而过,我一定不会发现她。
“你还是那随随便便的样。过得快乐吗?”她亲切地说。
“还好,你呢?还在龙?”
“不,我现在是吧娘,你没有看到我刚才跟一个旗兵在一起?”
“看到的。”我说,“你母亲好吗?”
“嗯!”她,又接着说,“她常提到你,说你人很好!”
还有一句没有说来的话,应该是:另一个人不好!可见她母亲对云叔也颇为不满。因此我本来想说去看看她母亲,也便改变主意,随问:
“你在哪一家酒吧?”
“朱葆三路。走,到我那里去玩。”
“到你家里?”
安妮不答,招呼了一辆三车将我载到她的酒吧里,听到的是嘈杂的人声和狂的音乐,看到的是似有若无的灯光,闻到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的烈的酒味和烟味。我跟着她从桌和桌之间的微小空隙通过,不断地有人拉她一把、叫她一声,甚至有人搂抱她,一些的字混合着酒气喃喃地吐来。她呢?或者报以一吻,或者一句诅咒,或者使劲推开,应付的方法不一,而原则在摆脱纠缠,这当然是因为我和她在一起的缘故。
好不容易地,我们坐上了酒柜前面的脚圆凳。她打开包取烟来,一面火,一面问我:
“我请你喝一杯白兰地好不好?”
“安妮,这地方我觉得……”我非常笨拙地,不晓得用什么适当的字句来表达我对酒吧的讨厌。
“大概你不常来这地方,觉得太,是不是?那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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