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柔心中一喜,以为长公主这是同意了,谁知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便又被她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但有人力未尽之事,便也有人力不及之事,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努力就有结果。”
裴昭珩垂眸淡淡扫了她一眼,道:“闻姑娘回去吧,你是伯府千金,有大好前程在,以后和他人成婚,未必不能美满幸福,给驸马做妾的主意,便不要再打了。”
“即便我同意了,你父亲闻伯爷,也断断不会放任,让你如此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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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贺顾捡了莲蓬,施施然回了男席去。
他方才离席之时,只说是去出恭,便不让征野跟着,征野等了半天,宫宴已经行了大半,却始终不见贺顾回来,便不由着起急来,站在摆设宫宴的花园入口小道上张望。
贺顾看见他在等自己,还不等征野先开口,便笑道:“诶,正好,我还愁着,这些个莲蓬叫我直接抱着,坐回席上去,不大合适,你既然在,就替我拿着吧。”
语罢不由分说,就把莲蓬都塞给了征野。
征野接了一大捧莲蓬,连忙抱住,道:“爷去了这大半天,也不回来,便是去摘莲蓬了么?”
贺顾挠挠鼻子,心道,何止是去摘莲蓬,爷这一趟可是去窃玉偷香,一亲芳泽了。
但这话是不可能告诉征野的,便只懒懒应了一声。
征野忧愁道:“这……这宫中的莲蓬,都是皇家的东西,爷这般说摘就摘,是不是不大好,回头叫人见了……”
贺顾见他又开始唠叨,耳根起茧,赶忙道:“得了得了,几个莲蓬而已,陛下如此宽仁,岂会和我计较?也值得你絮絮叨叨。”
何况……连皇帝的女儿这朵倾国名花,他都摘了,还怕这两个莲蓬?
便不再与征野多言,回了席上去。
只是席面果然已行了大半,贺顾回来没多久,月上中天,皇帝便叫散席,满席王公大臣,这才三三两两站起身来,寒暄告辞,纷纷离去。
贺顾想去找长公主,但和征野刚在宮道上,走了没两步,却被人叫住了。
“顾儿。”
他听到这个声音,脚步顿了顿,回过头一看,果然是面色有些晦暗的亲爹,贺老侯爷。
儿子做了驸马,迁居公主府,成了天子内婿,皇族一员,他这做老子的,便也不好再摆当爹的架子,倚老卖老了。
贺南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等贺顾和长公主成婚后,竟然连见他一面,都变难了。
这十几日,他几次遣了下人,去公主府递拜贴,却都吃了软钉子——
公主府的下人,不少都是以前在宫中当差的,且都经过陈皇后和吴德怀精挑细选,这才随着长公主出降,自然都是见过世面,见过贵人的,拒绝起人来,那叫一个果断,那叫一个冷脸,让贺老侯爷吃了闭门羹,心中憋屈,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没地儿撒气。
只暗骂贺顾这个小兔崽子,竟然娶个媳妇,连爹也不认了。
这倒是冤枉了贺顾,贺顾倒还真不知道,贺南丰这些日子吃闭门羹的事——
都是裴昭珩那日听了贺顾之言,知他不愿,才私下叫门房推了所有长阳候府的拜贴。
直到今日宫宴,贺老侯爷毕竟也是皇帝儿女亲家,自然也得了恩旨,入宫享宴,这才能见到贺顾这个忘本的不孝子。
贺顾却不知道,贺老侯爷这些日子遭受的委屈,见他脸色不好,心中便只猜测,多半是看万姝儿吃了小半个月的苦头,眼下不忍心了,来跟他求情的吧?
他安排在侯府那些个婆子,领头的一个,原来是在外祖言家管事的,脾气硬不怕事儿,最难得的是忠心。
言家待下人好,言老夫人又治家有方,这些丫鬟婆子对言家,多是死心塌地,当初言大小姐嫁入长阳侯府,最后却在这里香消玉殒,她们自然也是对贺老侯爷、和他那个继夫人万氏,生了几分怨气的。
是故,那婆子得了贺顾吩咐,这些日子他虽然不在,但估计贺南丰再怎么找她,威逼恐吓,那婆子也只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会搭理贺南丰。
贺顾想及此处,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爹这是心疼夫人,来找我求情了?”
谁知贺南丰沉默了一会,却道:“不是因为姝儿,她的确对不住你和容儿,如今你不将她送官,已算得上对她宽仁,为父这些日子想清楚了,她仗着你和容儿年幼,做出那等事,便是你如今要惩治她,也没什么不对,为父不是替她求情。”
贺顾一愣,有些意外,道:“……那爹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贺南丰回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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