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裴昭珩不言,他才又补充:“……就像我和公主殿,我如今了驸,于朝堂之上,此生都注定是没甚作为了,可我却也想叫公主殿,一生过得顺遂安稳,衣无忧,如今陛娘娘在,自然是重她的,可是若到了十年、二十年后呢?倘若有朝一日……太殿登基,公主府又是否还能维持今日这般光景?”
贺顾说着顿了顿,转看裴昭珩,却见他面淡淡,只注视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贺顾:“……我知,方才我这话,是有些冒犯,旁人听了搞不好还要说我大逆不,只是我也并非有意要咒陛娘娘,我……”
裴昭珩:“无妨,环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无甚错,此地只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贺顾见他真的不介怀,这才继续叹:“我便也只能打理府中家产铺,经商以求留几分家业,指望着能保得瑜儿将来衣无忧,只是……”
只是……
财毕竟只是财,若是没权倚靠着,总有保不住的那天。
可这话,跟三殿说……却又有些为时过早。
贺顾正在苦恼,还能怎么旁敲侧击,暗示一,却听裴昭珩忽然:“环娶了皇,废了今后仕途,便不悔么?我听闻你今年年初,才和贺老侯爷自承河平归京,你擒了贼首,得了父皇夸赞,难……你以后便不想再纵疆场了吗?”
贺顾一怔,沉默了一会,忽然:“殿若要问我还想不想纵疆场,我自然是想的,可若要问我悔不悔……”
他抬,看着裴昭珩,定定:“为了殿,贺顾不悔。”
裴昭珩:“……”
贺顾这笃定且毫不犹豫的八个字,几乎一字一句,都敲在了他心上——
字字都惊心动魄。
他心中分明知晓,环为了的那个“殿”,是哪个殿,却仍忍不住为此心驰神。
贺顾说完,已经靠回了池边,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叹了气,:“……纵疆场这事儿,若是为着保家卫国,那还好,若是给别人当刀使,那还是免了吧。”
“我脑不大灵光,可不想别人的刀,真要领兵,保不准就被人忽悠了去,还是吃瑜儿这碗饭,来的轻松。”
“不过殿与我不一样,只要能好起来,想什么又不能成?”
贺顾想及此,认真:“回我介绍一个大夫给殿,定然把殿你这肾虚的病给治好了,到时候殿活蹦,不就再也不用回金陵去了么?”
裴昭珩:“……我只是畏寒,并非肾虚。”
贺顾“害”了一声,扶着池,正要再说,却忽然没来由的脚底一,当即便往前栽了过去。
裴昭珩疾手快,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小心……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