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捻了捻那信封厚度,本来正惊讶于一向寡言的裴昭珩竟然能寄来一封这样厚实有分量的书信,也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不过这倒也足见得这些日他两个分开,心中惦记着对方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征野一路跟着,见京中那来送信的人带着帷帽,通暗劲装,周气势凝练凌厉,瞧着实在不像是普通的信使斥候……
近日来贺小侯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前他一向糙厚很是经冻,北地天寒雪厚,他只穿一里一外两件衣裳,也没觉得冷到哪里去。
贺小侯爷心中正滋滋,迫不及待的想赶回去,拆了信看看三殿给他写了些什么,冷不防却听征野问了这么一句,难免有些怔然,:“……什么?”
风云变幻。
其实大家伙心中都门儿清,如今陛一一个“宋党”,岂不知宋杭当年便是陈家老太爷的门生底,宋宜年的这个巡抚位置,这些年也亏得得太一手保举,他更是一向唯太首是瞻。
皇帝虽然面上并未因此迁怒与东,但他心中究竟怎么想,谁又知呢?
江洛那贪腐误国的宋家父,终于还是被皇帝亲自了旨,宋杭宋宜年父两个明年开问斩,男丁放,女发往各地教坊司充为官——
诚然,这事他从没告诉过征野,但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征野,实在是因为贺顾心底便觉得征
只是京中再如何波云诡谲,此刻贺小侯爷天皇帝远,这些事也都牵连波及不到他,与他无关。
征野见他竟不否认,这样脆的就承认了,心中那个猜想更甚几分,一时说话语气都急了,差没咬到:“我……我又不傻,爷,你和三王爷,你们……你们是不是……”
虽然远在京外,贺顾也听说了京中传来的消息——
溪毕竟是北地小镇,附近又有军营驻扎,无论建筑还是民风都与京城有别,显得练利落许多,只是北地不像南方到了夜里也灯火通明,街市熙攘繁华,要买东西就得赶早,贺顾带着征野在集市上溜达了一圈,买了零碎的吃杂用,这才盖弥彰的往城南一家驿站去了。
而且若真是送家书,为何不走军中驿站?
贺顾怔愣了片刻,才:“……你怎么知的?”
征野一向心中藏不住事,是以跟着贺顾拿了信离开驿站,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爷……这信究竟是……”
倒也不是征野没有主仆分寸,实在是他和贺顾自小一起大,虽然名份上是主仆,但份上却一直有如兄弟,贺顾也从来不曾瞒过他什么,可自从公主逝世后,征野就明显觉到他和小侯爷与以前不同了,虽然征野也并不很聪明,但是贺顾有没有对他坦诚相待,他还是能觉到的。
征野话一问,也知自己有些逾矩了,但话既已后悔也来不及了,索目不转睛的盯着贺顾哽这脖问了心中最的那个疑惑。
昆穹山的日过得舒坦,但汴京城中腥风血雨、一番清洗却才刚刚拉开帷幕。
“爷,这信……不是家书……是恪王爷给你寄的吧?”
这样重罚,天已是雷霆震怒,不留分毫面,而且也还远远不止如此,很快监司院顺藤摸瓜,在京中和宋氏父有所牵扯勾连、手脚不净拿了黑心钱的,也一块被扒拉了来,十二卫亲自动上门拿人,一时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许多大人前一日还温香罗,后一日就被送了大狱。
贺顾沉默了一会。
他这趟亲自来溪,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取三殿给他寄的信。
然而现在也真不知是怎么了,才不过早冬、区区十一月,他竟就开始觉得天气有冷了,袖和空空,忍不住就像加衣添裳,天一黑更是困得格外早,他从带来的衣裳里特意选了件衬稍厚的换上,这才带上征野,动去了一趟溪。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军中驿跑得还要快些哩。
他上辈在军营里待的久,有些人无需多言,只要站在那里,一看神便知这人还有没有心气在、是不是只想混吃等死,所以光倒还算准,选来的这一拨人,即便练得严苛了些,也轻易不会叫苦连天,比寻常兵油好带得多。
的青壮年来,新编了一支小分队。
把手的最后一桩运粮差事办完,送到一个粮官手上,贺顾便带着人回了昆穹山营地,这次他得了几日休假,昆穹山好就好在这里,放在别这样一放大几日的闲假,那是想也别想,然而在昆穹山这地方,却是司空见惯了。
旁人看了也没多说什么,一则是因为毕竟只有几十个人,动静也不大,二则是贺顾毕竟将门,家学渊源,养兵训兵与旁的将官不大相同,倒也不稀奇,周将军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就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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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跟他说是去取家书,但若真是二少爷给小侯爷传的家书,二少爷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能找来这样的人专程来给小侯爷亲自送封家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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