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起来的大病,似乎一击溃了帝王的本来看似没什么大碍的假象,这些年来他没日没夜的朝会和理政,除了年节宴与陈皇后的芷,皇帝几乎每日都宿在揽政殿,从未懈怠过分毫,如此积劳,怎能不成疾?
裴昭元却忽然一把住了陈皇后的脖,怒:“舅舅?他也不过只是在乎他自己、在乎陈家的荣华富贵、惦记着要继续把持朝纲、接外祖父的班,继续他权侵朝野的秋大梦罢了!你以为抬舅舅,便能糊的了孤么?孤告诉你,休想!你这个害死母后的贱人!休想!”
皇帝竟在这时候醒来了。
“……反是她,面上和气,也总和我说便是在中,陈家的妹也绝不生分,要我别与她生了隔阂,可却害死了我的瑜儿……”
第105章
“元儿……”
裴昭元冷笑一声,:“姨母不必在孤面前作这副模样了,你当初既然敢抢母后的东西,天回报应不,难就没有想到过,总有一日会有报应吗?”
这些裴昭元不是不知,是以皇父抓着他的那只手,虽然轻飘飘没什么力,却也并不叫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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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儿……你……咳咳……你这是……咳咳……这是……什么啊?”
裴昭元却恍若未闻,只一字一顿恨恨:“……当年父皇本要选母后为后,若不是你这贱人抢惯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求着外祖父把你一同嫁……她如何……她如何会落得这样的场?”
弥漫着药味的殿,再度归于一片寂然,只有陈皇后的咳嗽声,在殿了几转,显得格外清晰。
她忍住了咙的不适,挤一个笑容,膝行着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低声:“
掐着陈皇后脖的手,力度便也这么骤然松了去。
裴昭元却视若不见,只转低,看向了御榻上双目半睁半闭、瞳略显浑浊,望着他的皇父。
皇帝咳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只有些费力的转动了珠,看向了床尾的陈皇后,:“阿蓉……你……”
“若不是母后……母后当年临终前,孤偷偷跑去见了她一面,这些事,孤是不是也永远不会知,永远被你这个蛇蝎心的毒妇,玩于掌之间?”
陈皇后话语间,不知何时红了眶。
但当裴昭元低望见那只在外的、显得有些瘦、且生了少许斑的手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
“孤又如何会……如何会幼年丧母,个没亲娘的嫡太?”
裴昭元嘴动了动,始终还是没持住,偏避过了皇帝的目光,低声:“父皇……您醒了。”
陈皇后蹙眉疾声:“我何曾抢过的东西?”
正此刻,裴昭元的,却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陈皇后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半晌才:“这……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当年之事,你只要去问问你舅舅,也知并非如你方才所说那样……”
想必若不是因着这层原因,皇帝也不会如此病来如山倒,一即溃了。
裴昭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陈皇后面前,他目光森寒,陈皇后竟也没惧怕,不再后退一步,只定定迎上了他的视线,目光也冷了去。
陈皇后知他担心自己,可他病成了这副模样,陈皇后又如何能忍心叫他再替自己担心?
陈皇后咬着白了脸,怒:“你……你简直放肆!”
“你这样的贱人,年少时就惯风,抢了母后的诗会名、又贪慕什么京城第一人的名,害的母后还未阁,旁人便都指指说陈家的正姑娘还不如妾生的……”
陈皇后量纤纤,哪里受得了他这样掐着脖颈,当即便被他扼的几乎不上气来,连咳也咳不去,脸一片紫青。
裴昭元看了她半晌,忽然冷冷哼笑一声,:“贱妾生来的,果然也是贱人,颜就算再好,骨里却也还是贱胚,满嘴的谎话,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肯认吗?”
陈皇后挣脱束缚,一了去,几乎没站稳,倒在榻边伏着床榻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去了,皱着眉低声打断:“你简直……你简直不可理喻……当年的事,分明是你娘……你娘她……你若不信,且去问你舅舅便是了,他也知,本摸着良心也敢发誓,当年虽与她一同嫁与陛,却从未生过分毫嫉恨,从未起过一害她之想,更从未过一件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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