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贺顾自己能放心,征野一路跟着,心里却七上八,看着贺小侯爷跑的健步如飞的云追,简直一路上都把心提在嗓,生怕有个什么好歹。
好在云追实在是匹价值连城的好,即便是这样赶路,比起其他的儿却跑的稳了不止一,贺顾才安然无恙。
贺顾本就不胖,再加之这个年纪条个,当然比早两年更瘦些,小腹虽然稍稍有痕迹,但穿上甲胄一盖,便什么也看不来,旁人自然是浑然不觉,只有征野心知他家侯爷在带着个小家伙一块在上颠,但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一会阿弥陀佛一会无量天尊的祈祷这事能赶了解,陛、娘娘、还有京中的言家、王家等等一人等,都能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跑到凌晨,大家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贺顾转望了一,心知天气严寒,的确需要休整,便令叫队伍在距离京城只有几十里的地方暂且驻营休整,天明后再动。
跑了一夜,天黑风寒,人困乏,然而贺顾心中也知,此刻实在由不得他们倦怠。
其实这些兵士,本也不必担天明之后,随他一同杀京去的风险……
贺顾转站起来,垂目看着他们倦怠的互相依靠着闭目歇息,北风呼啸着,每一个人在外的手指和鼻尖、耳朵,都冻的通红。
距离天明,大约也只有不到一刻的功夫了。
征野见他站起来看着后面黑压压浩浩的队伍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却担心他的,便劝:“爷坐一会吧,上就要天明了,赶趁现在再歇歇,不然吃不消啊……”
贺顾却没搭理他。
此时此刻,贺顾里后的这一队人,虽然在雪原里浩浩汤汤蔓延了老远,这队伍宛如看不见尽一样,可贺顾心中却太清楚不过,这人手,对上训练有素的京畿五司禁军,实在有些太微不足了。
他只能赌。
赌裴昭元把兵力主要布置在了城南,对城北的布防没有那么上心,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可若是一切都只能赌,万一赌的输了呢。
再看看这两千多兵士,都是临时被拉着上京,面对着这场忽如起来,不知为何而起的战役,他们真的能有斗志,真的能突破北城门戒严的禁军吗?
贺顾闭了闭目,忽然抬声音,:“诸位!听我一言!”
刚刚成年的男嗓音,本该是净又朗的,可此刻在冬日寒夜钢刀般锋锐的北风里,却糙嘶哑的有如破锣。
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叫远的兵士,也能听得清楚。
“贺某知!今日诸位随我往京,都不知是什么由,离京也不远了,贺某在此便告诉各位,京中陛和娘娘有难,生死攸关,需要各位奋力一搏,随我救驾!”
“诸位随我同往,待天明以后,也许便要与京畿禁军刀兵相向,但诸位切要记得,诸位乃是勤王救驾!而阻拦我等救驾之人,才是谋逆犯上,要留千古骂名的反贼!”
“今日在座的每一个,无论你们原就是我贺某麾的将士,还是溪的府兵,既然一同来了,只要了一份力,那便都是救驾有功,日后无论是朝廷、是陛、还是贺某,都绝不亏待,必重酬以谢!”
他话音一落,底兵士们面各异,有惶然迷糊听不懂他说了什么的,也有听了救驾、重酬之类字便兴奋起来、跃跃试、拳掌的,有畏惧犹疑、神瑟缩的……
当然了,也有质疑的。
“偏将……卑职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果然,一个黑脸瘦的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