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五司禁军,若是平衡布防,则外城七道城门,每一道都少说有千余禁军把守,北二门又尤为毗邻,两道城门加在一起,则在城北布守的禁军,便怎么也有三千余人,用脚想也知晓铁定是多过他们的。
城门禁闭,京畿戒严,便是个没读过兵书的,只要有些脑子也知道肯定是守城易、攻城难,更何况里头的禁军人数必然多于他们,且五司禁军的悍勇程度,也绝非贺将军这掺了一千多阳溪府兵的杂牌军能够轻易匹敌得了的。
这样的情况下,那位少年主将,只是派了几个手下的斥候探了几回,可城门紧闭,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探出了个什么玩意,贺将军便下令要攻城门了——
军令难违。
严冬的清晨寒冷彻骨,兵士们的心窝也和周遭的温度一样一片寒凉,带着几丝绝望的抱了死志。
征野虽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想的,但揣测着多半是爷的心里挂念着三殿下,才会如此急躁冒进,有心劝他,便在人马整装时一边栓马缰,一边低声苦口婆心的在贺顾边上劝道:“既然燕侍卫都到了这里,陛下的旨意您也得了,只要咱们再等一会,后头承河二营来了,再攻城门,胜算不是大的多么?我知道爷担心王爷……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若为了一时急躁,断送了咱们这些人的性命事小,可若是救驾不成,便耽搁了陛下、娘娘、王爷的性命,这又怎么划得来?”
贺顾闻言,动作稍稍顿了顿,不知是不是征野的错觉,总觉得自从听了京城出事的消息后,侯爷便变得与往日仿佛有些不大相同,旁人自然是毫无觉察的,可征野毕竟自小和贺顾一道长大,便是贺顾行止与往日只有些微小的差异,他也能嗅出些蛛丝马迹和不对之处来。
贺顾垂着眼睑,背对着征野站在云追面前,听到这话时正在顺着云追嘴侧的套具抚摸着马儿的脸,闻言动作顿了顿,稍稍侧过了头,勾了勾唇角。
征野见状一愣。
他家小侯爷……怎么看着,像是在笑?
不过他也着实没想到,都这时候了,侯爷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贺顾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拽过马缰低头看着征野,他脸上笑意淡了三分,口吻听着竟有些陌生——
不对,应该说是很陌生。
“眼下该忧虑的不是咱们,上马吧。”
贺顾如是说。
征野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似笑非笑,却又似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隐晦的杀意,分明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死不知的拿命去博,却仿佛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征野看着他,脑海里一时有些恍惚,几乎便要以为这即将到来的一场苦战,侯爷已经胸有成竹,十拿九稳必将得胜而归了一样。
贺顾这样,征野心中倒莫名的跟着安定了几分。
贺顾却没再看他了。
此处距离京城几十里路,几乎已然是近在咫尺,方才贺将军的话和那位侍卫带来的圣旨,兵士们倒也听了个大概,心知即便凶险,可这一仗却也是不得不打了,左右眼下他们也只有跟着贺将军一条路,想要退缩都没有退路可行,既然如此,倒不如博他一次,若成了以后飞黄腾达,若不成便埋骨于此罢了,不少人倒都隐隐揣了死志。
于是这一支本来并不如何整肃的杂兵,倒是自昨日从阳溪发兵以来,第一次显现出近乎于反常的沉寂和效率,全速行军之下,竟然在天光大破前,便赶到了城北二门。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以为等着他们的一场攻城苦战,似乎并不像预想中那样难以取胜,且伤亡惨重——而整件事情的走向,也并不似他们原本想象的那样。
天光已明,守城的将领在城门上,显然是早发现了有兵马接近。
“来者何人!”
“京畿戒严!外城七门一干人等不得进出,你是哪处主将营下的?竟敢私动兵马,围犯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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