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两步行到王沐川面前,道:“二哥,你在这做什么呢?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还喝成这样,二嫂呢?”
王沐川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她身子弱,我没让她跟我出来。”
贺顾了然,抬眉调侃道:“平日瞧着你不解风情,果然如今做了夫君却又不同了,这般体贴。”
又道:“咱们回……”
后头那个去字还没出口,却被王沐川打断了。
王沐川道:“……我欠她的,不配受她待我的好。”
贺顾一愣,道:“……啊?”
贺顾有些一头雾水。
他正想问王二哥这是在说什么癔症话,王沐川却道:“小郡主……是你……你与王爷的孩子?”
贺顾闻言,这下再顾不得琢磨王二哥到底得的是哪一种癔症了,他心头一跳,笑得有些勉强,道:“额……这……二哥说的哪的话,什么我与王爷的孩子?两个男人,如何能生得出孩子来,这……”
王沐川却摇了摇头,定定道:“你不要骗我。”
贺顾一愣。
王沐川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子环,从前……你从未骗过我,可自你随你父亲去了一趟承河回来后……你我……你我便再未似从前那般了……”
“我一直想问你,你后头诸般疏远……可是在怨我?当初……当初你问我如何处理你继母之事,说要把她告上汴京府衙门时……我劝你稍作忍耐……”
贺顾听得怔在原地。
王沐川说的这些事……他倒的确还真有印象,但实在是太久远太久远,这一世他重生后,便已经在随贺南丰自承河回京的路上了,所以王沐川说的这些,真论起来已经是前世许多年前的事了,他早便只模模糊糊记个大概了,若不是今日听他提起,怕是连这点映像,也要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消失了。
贺顾道:“我早不记……”
王沐川却忽然声音干涩,疾声道:“你不要骗我!”
贺顾被他吓了一跳,傻在原地,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王沐川道:“你当时年纪还那样轻,就算武艺过人,就算有你爹护持,可……刀兵无眼、承河又是何等苦寒之地?夷人虽不敢大举侵袭,犯边扰民却从未停过,和他们交手远不似你与家中长辈、父兄切磋那般总有余地回旋,你我一同长大,我如何能不担忧?你却不听劝……硬要犯险,连声招呼也不和我打……便走了……难道不是恼我,觉得我为你继母说话,劝你忍气吞声?”
王沐川越说越急,说到后头,脚底不由往前挪了两步,一点点逼近了贺顾。
贺顾心头莫名浮起一点不祥的预感,此刻眼前这个王二哥实在有些古怪,他咽了口唾沫道:“不是……二哥,你喝醉了,你先冷静一下……我去叫……”
王沐川却不叫他说完,也不让贺顾转身去叫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可我不是一味的叫你忍气吞声,她是你继母……你父亲当时又宠爱她,若你不顾一切将她告上衙门,汴京府会否审这个案子还未可知,你父亲便会第一个护着她,届时不仅她毫发无损,此事传将出去,对你的名声只会有损无益……我是有别的办法的……子环……我是有别的办法的……我……”
贺顾这次终于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转身拍拍王二哥的肩,无奈道:“我当二哥在惦记什么,原来都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些事我早忘完了,哪里还记得?又哪里就会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屁事记恨二哥了?二哥不必解释,过了便过了,我……”
王沐川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道:“子环当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贺顾一愣,半晌回过神来,不由得暗自琢磨,心道原来他年少时也曾说过这样赌气幼稚的混帐话吗?
咳……时日过得太久,险些以为自己一直是个成熟知分寸的好男人了呢……
贺顾道:“那都是气话……”
王沐川却忽道:“与我……道不同,与恪王……道却同了?”
贺顾一愣,这次心底某处一动,终于意识到自刚才开始他隐约觉察到的那点若有若无的奇怪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震惊的看着王沐川,道:“二哥……你……你这是……”
王沐川道:“我……我要子环克制……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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