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商人(3/4)

对着座上之人拉的影却似乎局限于这方空间的大小，被窄窄的墙弯得曲折。

“玄桓…有没有说过，你这人其实很薄？”

沉寂良久之后，零郁终是苦笑一声，凝着阖的房门说，后之人意料之中地没有回应。

“我曾以为你心怀天，心怀三清…可你他日为了一场幼稚的报复，今日为了两个无足轻重之人的命自由，又那样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推向渊…”

“穆青对你而言是一个忠仆…更是一个陪伴良久的朋友…”男人的声音又又涩，零郁其实很想问问面前之人两人相识多年他又将他看作什么，是朋友…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无关要的人，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那绫杳呢？”

他与绫杳，不过也才相识数月，却将秘而不宣的六爻阵数倾相授，从不求人的他一回为了一个萍相逢的女朝他开了。

“她有她的人生，我也有我的去…”

被全然影拢裹在其间的影似乎不再坐得那样笔直，无声间，玄桓将藏在袖中的、那块浸满了黑血的帕一寸一寸攥。

“你不她，却又为何要碰她…！”零郁冷笑，仿佛说的是绫杳又似乎在说那个自作多被对方利用的自己：“这便是你自诩为神，在上的愚？”

“你知不知人族几大派的修尽然修的是无？除却那些修为已然无法的修可以被准允成婚生，其余之人必然练得都是童功，倘若她一朝破，就算是她当前这般的份不至被生生挖除灵逐门派，声誉名望也会一落千丈…就算是她的掌门爷爷绫沉，也必然将因承不了世俗的重压将她禁，轻则再寻王族勋贵夫婿为侧妻妾室草草嫁，重则一辈不了山门一步，活活老死派中！”

“…我知，零郁…”细密的睫微颤，在玄桓略有些发青的洒一片疲褪的影，他喃喃重复，似乎在回答零郁的质问，也在告诉自己：“…我知…所以我没有碰她。”

“…她如今还是之，这是我给她留的后路。”

“她将来也许会寻到心之人嫁，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或而羽化登仙…她的人生还有很漫的路要走，不该被我这般所剩无几的废人毁了…”

“时间很…她终有一日会将我忘了。”男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就像我忘了荼儿的模样，她将来也同样会忘记我。”

脚边的绯婚帖依旧，玄桓神地垂眸凝着半开的扉页之上，那个隐在黑暗中，似乎只剩一个虚无缥缈的廓的名字，随之重重捂着撕心裂肺地咳起来：“如果她注定要嫁一个不之人…咳咳咳…..”

一片血红中，玄桓与那前来扶他却不慎摸到他脉门、随之脸转为不可置信的苍白的人影直直对视，他更更重地将那张浸满腥臭黑血的帕攥掌心，看着旁侧男人的目光却重得那样如有实质。

无法自抑的剧痛之中，他听见自己对零郁说：

“…我宁愿是你。”

这句话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已被驱人界的零郁其实本未有足够的筹码将绫杳彻底从这场通婚的漩涡中拉来，手可及的能力唯有藏，以萧何这个份在人族的产业人脉，将一个人藏起并非难事，这么多年的零郁份依然未有人知便已然说明这个计划的可行…

可这同时显然意味着，绫杳从此离不开零郁的庇佑，再无法以光明正大的份回到兑泽。

她现不过两三百岁，在修者中年纪尚小，心贪玩一味地追求自由，可倘若有一日她又厌倦了这般所谓的自由，想要踏踏实实修升仙，饶使她正如传闻中的天赋灵，要想在这般灵气愈发稀薄的人界中得成仙必也少不了一番助力，那时没有兑泽襄助…必然要有一条为她提供反悔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