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原本都拥有自己的人生,可自我诞生之后,他们自己的人生却被随之抛弃了。”
“表面上来看,在父母强烈的控制欲望下,身为子女的我成为了他们的附属品,可换个角度来想,将所有的期望与精力倾注于我一身的父母,何尝不是成为了子女的附属品呢?”
“其实自从我大学经济独立之后,我就一直在反思一个问题,我与父母的问题,真的只是一个特例吗?”
“会不会还有很多很多、甚至是绝大多数的子女,都和自己的父母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那么那些控制欲望强烈的父母,那些为了子女甘愿放弃自己人生的父母,是不是多多少少,都被当下的一些主流言论所裹挟了呢?”
“假如说,因为子女出生,自己的生活重心就要全部倾斜到这一方面;因为要全力照顾培养子女,就必须要放弃自己曾经喜欢、为之付出的一些东西……那么,一个人的人生,岂不是在子女诞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吗?”
“仅仅只是活到了二三十岁,然后未来的生存意义就要被他人直接夺走,怎样看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吧?”
“可是,我的父母,以及千千万万被主流观念所裹挟的家长们,似乎并不认为这很残酷,反而对于将自己身上所有深重的殷切加诸于子女这件事甘之如饴……”
“把自己的理想交付给下一代,让其成为自身生命的延续,并且因此完完全全否定了自我的存在价值,本身就是懦弱的体现……我不认为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可言。”
“而这样的父母,不仅仅是造成子女悲剧的加害者,更是对于自身而言的加害者。”
“因此,我才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写一封道歉信,为之前的‘自我加害’道歉。”
黑星愣愣地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严修泽”,突然感觉到此刻的风暴上校是如此地陌生,他根本就没能想到,之前他对于其了解的程度,是如此流于表面,玩玩没能想到对方竟还有如此丰富的内心世界。
“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深刻的一番话来……”
“严修泽”低笑道:“人总是会成长的,如果说在儿时,我对于父母只有怨气的话,那么待到成人之后,自然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怨气的时代。”
“因为过多的怨气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唯有看清问题的本质,才能得到真正的解决办法。”
“那……后来呢?你和你父母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黑星好奇地追问道。
“严修泽”偏了偏头,略有些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个嘛……算是解决了吧。”
“之后他们确实写了道歉信,也确实反思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之后也不再管束我的人生,让我有了很大的自主权。”
“父亲开始着手恢复自驾旅游,母亲似乎也不再满足于家庭主妇,有重回职场的意思。”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都开始思考自我生存的意义,而不再拘泥于把目光全部放在我的身上。”
“但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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