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时,外面是蒙蒙的天光,贾玩掀了被子下床,玉盏听到动静,端了热水进门,道:“爷,今儿不该您轮值,不必这么早进宫,多歇一阵再起身不迟。”
贾玩摇头,动作利落的穿衣梳洗,道:“去把玉砚叫来。”
玉盏知道自家主子是个有主意的,并不多劝,应了一声快步去了。
贾玩吃早饭的时候,玉砚便来了,虽然衣冠整洁,却两眼血丝、一脸困顿,贾玩颔首:“过来一起吃。”
玉砚弯腰行礼,笑道:“谢爷的赏。”
在炕边的脚凳上坐了。
他以往时常随贾玩出门,同桌吃饭是常有的事,是以并不拘谨,只是在家里,起码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并不敢上炕。
玉盏端了春卷馒头并几样小菜放到他面前,皱眉道:“你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弄得这般模样?”
玉砚嘿嘿笑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个同乡,多喝了几杯。”
玉盏转身给他盛粥,一面道:“你也仔细些,偶尔一次也就罢了,若不知收敛,伤了自个儿的身子是小,带累了爷是大……我听说,昨儿个那边府里二老爷,把宝二爷身边的茗烟锄药等几个小厮好一顿打,还说要撵几个出去……连宝二爷都跟着受了挂落。”
玉砚笑道:“谢姐姐教导,玉砚不敢造次的。”
玉盏看他模样,也不像听进去的样子,摇摇头扭身去了。
贾玩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漱口喝茶,随口问道:“茗烟他们怎么了?”
玉砚道:“哪里是宝二爷因几个小厮受了挂落,分明是几个小厮替宝二爷挨了打……不过茗烟他们也是不大像话,这顿打也不算冤枉。”
又细说道:“家学那边,老太爷年纪大了,又因瑞大爷过世,伤心过度,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那些个小爷便越发无法无天,学堂里也敢吃酒赌博,还玩那断袖的把戏……昨儿个政老爷不知怎的忽然起意去转了一圈,气了个仰倒,着人拿了宝二爷要打,偏生老太太听信儿去了,护着不让动,政老爷只好拿宝二爷身边的人出气,说他们撺掇着主子不学好什么的。
“因是小事,就没跟爷您说。”
贾玩不置可否,问道:“前些日子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玉砚笑道:“我猜爷就是要问这个,已经带来了。”
从袖子里掏了一叠纸来,道:“都粗粗的记在这儿了,若要实证,还得花功夫去找才成。”
贾玩接过,玉砚道:“依小的看,那荣国府的确该整治整治了,虽然放贷、逼死人命之类的,在权贵人家算不得什么,可这荣国府,也太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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