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拿出卫生纸递过去,沉蕙则浑身虚脱无力,祁裕靠得很近,但是那声音却感觉好遥远,仿佛山间的回音,缥缈不真切。
她眼前朦朦胧胧,思绪也跟不上趟,很是呆滞,祁裕问了一两句没什么反应,只好提高音量,顺带着碰了碰她的手臂:“学姐,学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医务室?”
沉蕙则转过脸儿,目光怔怔,好一会儿才眨眨眼,狼狈而虚弱地开口:“对不起啊,我有点不舒服。”
祁裕又将纸巾递了递,沉蕙则这才意识到自己唇瓣处都是呕吐物,脏兮兮得,她道了谢接过来,有气无力的样子,擦擦嘴,扶着栏杆勉强站起身,对着两位男生勉力笑了笑说:“真的没事了,谢谢你们。”
祁裕和朋友还是又关切了几句,沉蕙则摇摇头,确定自己无碍,祁裕才离开,只是走到了一半,还是不放心地回眸瞧了一眼,沉蕙则步子虚飘飘得,走了几步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靠在栏杆处抚着胸口平息。
祁裕思忖几秒,将自己手中的书包递给朋友,嘱咐他帮忙带回寝室,他自己一人走过去对沉蕙则说:“学姐,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沉蕙则没有想到他还会折返,眯着眼睛抬眸,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扯了扯唇角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祁裕固执地说:“走吧,医务室不远。”
沉蕙则也觉得今天确实不太舒服,可倒不至于要去看医生的地步,祁裕还是小题大作了,她摆摆手客气道:“不要紧,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缓一缓慢慢就好了。”
只是一想到昨晚失眠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人,她脸上不由心虚地漫上一层红晕。
可看在祁裕眼中却好像是她羞涩地掩饰着什么。
祁裕不是单纯的愣头青,大学里面的事情这些日子也风言风语的了解一二,沉蕙则又是那样娇艳欲滴的女孩子,多少男生背地里都曾经倾心过,或多或少也有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
祁裕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见她坚持不去医务室,不由多看了几眼。
沉蕙则瞧着他眼神古怪:“怎么了?”
祁裕道:“学姐要是不爱去医务室,那要不我送你去校外的医院?”
“不用大费周章,小毛病。待会儿我吃点饭就没事了。”她客气地说,“真的谢谢你,你快点回去吧。”
祁裕只觉得她在欲盖弥彰,心思一动脱口而出:“那你男朋友呢?我联系他,让他来照顾你。”
沉蕙则垂眸,轻轻道:“我没有男朋友。”
祁裕越看越觉得她是心虚否认,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默默站在她身旁。
沉蕙则催促他离开,祁裕只是敷衍地应声,脚步却不动,拿着手机看新闻。
沉蕙则没力气和他多说,自己吹了吹风,半个多小时之后感觉有了点力气,内心不再恶心,反而感觉到自己饿了,于是道:“那我去食堂吃饭了,谢谢你陪我,我请你吃蛋糕好吗?”
“你确定真的没事了?”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沉蕙则,心里还是存疑。
沉蕙则道:“当然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肯定了解啊。”
祁裕道:“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蛋糕什么的,他实在不感兴趣。
沉蕙则撇了一下嘴,祁裕转身就走了。
她寻思着,对方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今天如果是别的女生不舒服,他也会这样陪着她吗?
军训汇演那天学校里异常热闹,祁裕被选入“精英阵营”而且打头阵,晒了这么多天,少年肤色欲浓,倒更显得英挺坚毅。
闲来无事的高年级学长学姐也会来凑热闹。沉蕙则因为是音乐学院院学生会成员,不得已也得跟着过来忙里忙外。
话剧社团的社长亦在,两人不是一个院系,但实在太过熟络,社长顺手从她怀中接过那些新生宣传手册,看了看天气说:“今日凉爽,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去吃麻辣烫?”
沉蕙则笑道:“不去了,我姐姐今天过生日,我要回家陪我姐姐。”
社长闻言,笑容清俊,轻快地说:“那替我给你姐姐带声好,祝她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沉蕙则莞尔:“好的,一定带到。”
两人都是极为精致的面孔,并肩走来,有说有笑,十分养眼。
祁裕的室友,怔怔瞧着,目露悲伤,很是低落地对他说:“学姐是不是和话剧社团的社长谈恋爱啊,他们很登对,看起来关系也很好。”
祁裕想起来那天沉蕙则身体不适的场面,他当时心存疑惑,只是事后回想起来颇为荒唐,可现在看着这一对儿,又感觉也不是不可能:“不清楚,或许吧。”
室友哀叹一声,不无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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