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穿到这个身体上,成为了“褚珀”,原主欠下的债,她就是哭着,也只能还。
宴月亭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杀了她,正如那读心的道士所说,他犹豫了。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宴月亭感激不尽,又扶着洞壁坐回去,解释道:“我和那邪修道士短暂交手,他原身恐怕已经到了元婴修为,就算只是云间兽吞下的一口气息,也极难对付,只有趁他不备全力爆发,一击毙命,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不得不顺势而为出此下策。”
也幸好只是一口气息,不然他们这群筑基期的弟子,就能直接躺平当下饭菜了。
饶是如此,宴月亭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右眼的封印越来越弱了。
“小师姐,我所作所为,并、并不是出自我本意。”宴月亭忐忑不安道,“还望小师姐不要见怪。”
褚珀点头,要不是旁白音,她差点就信了呢。
“宴师弟,后山危险重重,我们需要尽快恢复灵力为好,上半夜我来守夜,你好好打坐调息,后半夜换你来,可好?”
宴月亭定定看着她,“只要小师姐信得过我的话……”
这一连串的折腾,褚珀累得很,不想再与他打这些冠冕堂皇的唇齿官司,直接打断他道:“有什么信不信的,现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宴月亭略一沉默,点了点头。
他那一行血泪,看着委实吓人,褚珀犹豫再三,抠抠巴巴掏出一点灵力掐了一个引水诀,凝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飘到他面前,“把你的脸擦一下吧。”
宴月亭摸到脸上干涸的血痕,瞳孔一缩。
褚珀嘀咕道:“明明被恐吓的人是我,我都还没吓到泣血呢,你流个什么血泪啊。”
宴月亭眼眶微微睁大,略带茫然地看向她,只见小师姐倚在洞口,神情不自在地揪住藤蔓上的小碎花,天光越来越暗了,却掩不住她耳垂上的薄红。
【是这样么?她以为自己为她流了血泪,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想得倒挺美。】
被旁白音里的嗤笑糊了一脸的褚珀:“……”
她当然不敢想得这么美了!她只是猜到他肯定会脑补些有的没的,要是怀疑她发现他眼中有异又生出杀心了可如何是好,这才故意装出这么一副样子给他看而已。
果不其然,臭男主真的好会脑补。脑补得好,脑补得妙,倒省去她一番口舌了。
“谢谢小师姐。”宴月亭轻声说完,鞠水细致地擦干净脸。
两个人各自处理了身上的伤,好在没过多久,洞里就全黑了,看不见彼此,褚珀终于能自在一些。
勾星刀横在她怀里,褚珀用袖子擦刀刃,耳朵尖微微动了下,疑惑地转向洞内,宴师弟的呼吸沉重压抑,似乎不太好。
“你怎么了?”
宴月亭很轻很轻地深吸口气,“没事,只是……夜晚有些凉。”他最近跟勾星刀接触太多了。
凉?秋夜能有多凉?更何况修士比寻常人更容易抵抗寒暑。
褚珀忽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不会吧,原主,你还有多少恶毒是朕不知道的?
她试探性地握住勾星刀刀柄,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调动了一丝灵力,洞内压抑的呼吸顿时一沉。
“是勾星刀的寒气,男主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勾星刀的刀伤?!”褚珀瞳孔地震,在心里哀嚎。
果然,在云城时,那几条街外的寒气,就是男主。
是她太大意了,每一次勾星刀被激发,都是因为他身上的刀魄,所以便掩盖了这些细节,她之前竟然都没有发现。
褚珀指尖舞动,掐诀收回勾星刀,只留了一缕刀气勾在指尖,以防止突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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