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有个依靠。
宴大叔在柳树上锤了几拳, 振作起来, “你哭有什么用, 想个法把他送走。”
妇人有些犹豫, “可是他还那么小,又乖巧又听话……”
“那是个怪!是妖!”男人虎圆睁, 前似乎还能看到那张遍布鳞片的脸, 在柳树来回踱步, “那都是他装来骗人的,小虎……说不定真是他害死的。”
“等他大一,说不得就要吃人了, 前年,那张家村的事你忘了?满村都被那什么妖兽给吃了。”
“那时候仙人成堆地扎在镇上,现在都走光了,这地方这么偏,要真发生什么,我们就是一个张家村。”
“为什么我就捡了这么个怪回家。”他懊恼地一拳一拳砸着树,“怎么办……”
男人越说越惊恐,妇人蜷缩在树,已经吓得说不话来。
他突然想起来,“对了,镇上还有一个跛脚的算命半仙,他总归是比我们有办法的,我明天就带上他去镇上。”
褚珀听不去,收回神识,她能理解他们,普通人看到宴月亭这个样被吓到也是正常。
后面的发展就跟罗不息说的差不多。
第二日,农夫就带着宴月亭去了镇上,小团牵着男人的衣角,圆圆的珠里映着街两旁的杂货摊,糖画、泥人、风筝……绚烂的彩映在他底,这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男人给他买糖画,他要了一副一家三的图案,然后听话地坐在街边等他。
褚珀跟在他一起坐,她知农夫要去什么,他步履匆匆地穿过大街小巷,去找那跛脚的算命半仙。
只可惜,那个老就是个江湖骗,才听了两句,就抱上他那张破布幡连带爬地跑了。男人一时手足无措,脆一咬牙,也跟着跑了。
宴月亭着一家三的糖画,听话地坐在街角,一都不舍得吃,直到天黯淡,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少,他手里的糖画成了一团看不人样的糊糊。
褚珀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宴月亭似乎觉到了,很依恋地朝她靠来。
宴月亭赶在城门关闭前往门里钻,守门的老一把拽住他,“你是哪家的小孩,还不赶快回家,大晚上还往城外跑,要死嘞,赶着去投胎啊。”
他回狠狠咬在守门人手背上,老吃痛松手,他跌跌撞撞地挤门,朝着翳笼罩的山野里狂奔。
夜后,山林里的野兽都来活动了。宴月亭被狼群围住,被撕咬得遍鳞伤,他蜷缩成一团,在生死边缘,终于学会了控制上的气。
眉心的纹在满是血污的脸上亮起,幽暗的山林间响起恐怖的嘶吼。
狼群悚然一惊,顿时耷耳朵,夹尾,呜呜咽咽地散开。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穿梭在树林里,四野里响起野狼的惨嚎,褚珀抱着宴月亭,拨开他额发,在眉上方看到一对指甲盖大小的凸起,刚刚破肤,还带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