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病了。”
“其实小土匪不找人麻烦的时候还是蛮好的,”陈嫂竟然转了风,“会帮人,你看他对小孟一家一照顾就是那么些年。那天他边几个坏小都撺掇让他不要微星,他也没有理,抱人上楼还在祝家等到焦婶回来才走,他也没那么坏啦。不然怎么会那么讨小女生喜,你看隔几天就有人追到堂里来。”
祝微星在旁默默地听了半晌,有些意外那天倒之后还有这些闹后续,更意外姜翼的大度,说真的,他将自己扔在渔舟街都很正常。
而面前这些阿姨大婶对邻居的关心是真,对邻居的八卦之心也是真。
祝微星无奈开:“谢谢阿姨,我没事了。要去给买面,先走了。”
阿姨们被他客得一呆,再反应过来人已走远。
王阿姨对着少年背影叹:“真是变了很多,以前那天天撒泼的劲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以为要奔着他爸的老路去,没想到才几天就是另一个人了,又听话又有礼貌,奇了怪了。”
“要真改邪归正,也算祝苦尽甘来,小孩模样好,以后说不定比小土匪有息。”宋阿姨说。
一直垂首看报纸的梁爷爷忽然抬起来,慢悠悠:“小翼怎么啦,我看小翼就很好,他妈妈这些年不着家,他一个人自己养活自己,一样读大学,拿那么多奖牌,给我们u市争了多少光,模样也是一等一的神,有几个小孩有他优秀?”
“以前是优秀,现在嘛……”王阿姨言又止。
梁爷爷摇:“荣誉是一辈的,不分以前还是现在。”
几个阿姨互看两,有人讪笑:“要说优秀,还是你们家永丽永富最优秀啦,堂里没人比你们家更会教孩,连两个材生。”
“是啊是啊,尤其永富,我孙能有他一半我就偷笑了。”
听着这些恭维,梁爷爷似只当客,笑了两声又低看报了。
……
这边祝微星穿过羚甲里的陈旧楼房,提着笛箱来到中段那片未拆迁完的废弃地。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既然决定继续练笛,就每天都得费时间。以他目前的磕绊平和笛的穿透力,堂里练肯定扰民,祝微星只能另辟场所。挑了几天看中了这里,离家五分钟,无人又空旷,是个独奏的好地方。
选了泥墙站定,祝微星将笛箱打开,着教程,用棉布和通条对笛行了基础清理,比起初见,笛已见光彩,可惜氧化发黑没法恢复了。
祝微星趁这段时日了解了笛等级,材质分,最差是铜,再是银,也有一些铜银合金,一般几千到几万不等。他这把是银的,六七千左右,业余可用,在专业领域属于惨不忍睹,且极易生锈,更别说自己还保养得毫不上心,若不是条件所限,音质着实不能忍。
而比银更好的是金银合金、然后14k金,24k金,最后是铂金。一支笛十万、几十万在业很普通,大师级都是百万以上,材质不同音不同,是外行人都能听得的天差地别。或许祝微星几年几十年后的某一天也可以拥有这样价的宝贝,前提是他要持,要有钱,但短期,别梦了。
没有拿整支笛,只取了笛,摆好姿势,调整呼,祝微星奏了起来。有过基础,但遗忘大半,找回肌记忆的过程里,他决定把自己当一个初学者,从开始学起。
这对一个半吊来说其实很难,比零基础的学生更难,曾经的演奏习惯好的是帮助,坏的却是误导。好比打了彩底稿的图画换个人换手法添,有时比重画一张还麻烦。
而笛所谓的“从开始”就真是从笛的开始,把笛拆分,只笛,将笛响,持续响,便是成功第一步。拥有天赋的几天可以完成,大分人则需几周甚至几个月。祝微星现在能响,但不能一直响音稳定,他要练的还很多。同时站姿、平衡,型、气息都要注意,他的笛之路才刚开始。
就这么断断续续枯燥乏味的练了半小时,夏日暮渐沉,一片蓝弥漫层层金橙于远方地平线,仿佛给云朵上了致扎染,朦胧整片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