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翻了翻分析报告,颔首道:“你做事我放心,既然已经定址,那就等秋收后开始动工。”
“是。”
“还有,庆州到宜州、吉州的路都要修一修,你们工部这段时间任务艰巨。”
吕攸不由笑道:“这都是工部应该做的。”
“等到枯水期,湖州的防汛工程还得由你们工部负责。”楼喻笑道,“到时候若是工部缺人手,可以申请从其它部门抽调。”
“多谢殿下体恤!”吕攸躬身一拜。
他离开内衙后,冯二笔便端着温茶进来。
“殿下,可要奴替您按按?”
楼喻喝了一盏茶,往后一靠,闭目养神道:“来。”
“殿下,奴方才听说了一件事,您可愿听?”
楼喻淡淡道:“何事?”
“方才采夏来办事,气愤地跟奴聊了几句,说她手底下有个女工,因为跳河救了人,就被夫家嫌弃休了。”
楼喻睁开眼:“救人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休?”
而且休妻什么的,太侮辱人了吧?
冯二笔有些义愤填膺:“说是救了一个男子,两人在河中衣衫不整,女工夫家嫌她没了清白,便将她休了。”
“……”
楼喻沉默几息,郁闷道:“那被救男子什么态度?”
“这个奴就不清楚了。”
“你去叫三墨把这件事完完整整打探清楚。”
“是。”
冯三墨办事效率极高,且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
他将打探来的事情呈给楼喻。
楼喻翻阅后,神色微冷,让人叫来魏思。
在庆州,婚姻关系的登记和解除,都由户部管理。
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都需要到衙门进行申请,待衙门盖章定论后,婚姻关系才算解除。
不是所有申请衙门都会予以通过的。
“户部于婚姻解除一事上依旧遵循旧例,可对?”
魏思颔首:“确如殿下所言。”
“男子休妻,必须要‘七出’,且无‘三不去’,可对?”
“是。”
楼喻淡淡道:“南区分衙不久前处理过一件休妻案,休妻者名为‘王栓’,被休者名为‘汪小花’,你亲自去核实一下。”
魏思心头一跳,连忙领命道:“奴这就去!”
他退出内衙后,立刻带人赶去南区分衙。
在分衙司户的谄媚和忐忑中,魏思雷厉风行地调出“王栓休妻”的卷宗。
阅卷之后,他冷冷盯着司户,啪一声将卷宗拍在桌案上。
“汪小花并无七出之过,为何同意休妻?”
司户面色煞白,额冒冷汗。
“禀魏大人,下官、下官认为汪小花与陌生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有淫佚之过……”
“照你这么说,被救者就该被活活淹死?”魏思面冷嘴毒,“司户大人如此视人命于不顾,可真是令人钦佩!”
言罢,转身就走。
分衙司户瞬间软倒在地。
回总衙后,魏思直接跪地磕头:“分衙司户有失,皆因奴失察之过,请殿下降罪!”
楼喻沉默地看着他,内衙气氛极为凝滞。
魏思心中极为自责惭愧。
若非自己没能约束好分衙,殿下又何必为这些杂事操心?
冯二笔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与殿下随口说了一下,事情就演变成现在这般。
殿下神色冷淡,不言不语,实在让人既敬又畏。
沉默片刻,楼喻终于开口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处理?”
魏思回答:“禀殿下,汪小花所做之事是为善举,并无丝毫过错,王栓休妻实属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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