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凭证,楼秉怎么可能会相信凭空出现的计划书?
楼喻淡淡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为了尽可能保证楼氏江山的延续,楼秉不得不顺着他的计划做。
除非,他想做失去楼氏江山的千古罪人。
“还有,这封信,由暗部尽快送往占南,亲自交到二郡主手中,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
冯三墨领命退下。
楼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要是某人能替他按按就好了。
念头刚升起,霍延就踩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廊下。
格外英武挺拔。
楼喻蓦然笑了,仿佛倦鸟归林,满心的疲惫都找到了安歇之处。
他的指尖还按在太阳穴上。
霍延眉头蹙起,迅速净了手,行至他身后,轻柔地按了起来。
“切勿忧思过重。”
楼喻慵懒地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道:“楼秉已经打算孤注一掷,我断不能什么都不做。”
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他需要主动掌控局势,而非被动应对。
白驹过隙,流光瞬息。
嘉熙二年三月十五,朝会时,楼秉破天荒没有出现。
朝臣议论纷纷。
要知道,以前不管身体状况再差,楼秉都会准时坐上龙椅参与朝会。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皇帝真的快不行了?
汤诚着人去询问,片刻后得到消息,说是皇帝被噩梦魇住了。
啥?
做个梦都能魇住,那得是什么可怕的梦啊。
而今皇嗣尚未诞生,汤诚自然不可能让楼秉出事。
他问:“可请太医瞧过了?”
“正是瞧了太医,才耽搁了上朝的时辰。”
汤诚道:“那陛下今日可还会上朝?”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内侍的高喊:“陛下驾到——”
楼秉面色苍白地踏入殿内,一边上台阶,一边晃着脑袋,俨然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他坐上龙椅,朝臣尽数跪下行礼,唯有汤诚只行了半跪之礼。
楼秉虚声弱气道:“都平身吧。”
身旁内侍适时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当然有事,一个接着一个地捧着笏板出列。
他们废话连篇,讲的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正经事一个都不敢碰。
楼秉俯视殿中的朝臣们,黑沉沉的眸子透着几分阴郁。
他忽然开口道:“这些事先放放,朕头疼得厉害,脑子里似乎总有人嗡嗡嗡地说个不停,是不是被你们念叨多了,产生了幻觉?诸位爱卿,朕这头疼的毛病该如何治啊?”
有人出列:“应是陛下休息不足,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保重龙体”。
楼秉心中冷笑。
嘴上说着让他保重,可明知汤诚害他,真正愿意站出来的又有几人?
一群道貌岸然的蠹虫!
早朝结束后,楼秉因为头疼,在内侍的搀扶下回寝殿休息。
寝殿内外皆有耳目监视。
大概一炷香工夫,楼秉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眼眶通红,面容悲戚,整个人披头散发,魂不守舍。
内侍立刻进来询问:“陛下又被魇着了?奴让人去叫太医!”
片刻后,太医来了。
替楼秉诊脉后,还是那句话:“陛下许是忧思过度引起的梦魇。”
楼秉怒色道:“就没有解决的法子吗?!”
“微臣给陛下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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