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也是一片狼藉,满是鲜血和尸体,还有一些被甩出来的物品。常安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慌乱地跑到车厢断裂的地方。
她走上前去,仔细看看了车厢的标号,放下了悬着的心——车厢开始断裂的位置离着他们原本的座位还远,甚至连坐在他们后方的手下也没有波及到。
冷静下来之后,常安不忘自己遭遇这些倒霉事的原因,鼻息间是逐渐变得浓烈的烧焦气味,她来不及想别的,沿着铁轨开始寻找。
进是不可能进去了,她只沿着车厢查看周围的尸体,搜索那个脖子上有疤痕的男人。
就在她即将检查完整段车厢,因未果而快要放弃时,终于在车厢外围,且距离车厢较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个人。
常安动手扯开他的衣领,看到那条疤痕像蜈蚣似的从颈侧一直爬到锁骨的位置。
按照被甩出的距离和伤势来看,常安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跳车了。虽然周围都是枯黄的杂草,没有什么乱石,但他的脑袋依然流了血,脸上手上也满是刮伤。
常安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十分微弱了,但好歹还是活着的。
她看着逐渐开始冒烟的车厢大喊不妙,赶紧摸出两只木偶,念着咒语驱使它们将那男人拖走。
所到之处是一片枫叶林,在深秋的积淀下颜色愈发鲜红,只是这血一般的颜色更让人觉出荒芜,估计几百以内连户人家都没有,除了草就是树。
常安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凭着感觉往深处走。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来到一条小河边,常安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以前从来没害怕过死亡,因为她从小见过无数尸体,死人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然而今天,当她真正与死神擦肩而过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也是惧怕的。
常安掬了一小捧水拍打在脸上,清冷的河水使她瞬间镇定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后背一阵疼痛,手上也有一些被划伤的小伤口,此刻渗出来的血早已经凝固住了。
常安翻了翻自己挂在胸前的挎包,东西倒是一样都没有丢,只是那只肥兔子形状的花灯已经被压扁了。她拆开糊在外面的纸,见里面有一截短短的蜡烛还是完好的,应该还可以用。
太阳快要落山了,天也逐渐变冷,常安不知道陆崇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她。
常安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号,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朝哪个方向走,中间是否会改变方向。为了不误导他,索性没有给他留下。
常安吸了吸鼻子,用一片手掌似的大枫叶接了一点水,洒到男人的脸上,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常安掐了掐他的人中,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到河边,捏着他坚毅的下巴掰开他的嘴,一下一下地往他嘴里灌凉水。
常安数不清楚自己到底给他灌了多少,只知道过了好久之后,他咳嗽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霍廉醒来后模模糊糊看到眼前一个人影,连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条件反射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快速地将她按倒在地上。一连串的动作速度极快,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快到连常安都被按到地上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常安瞪着霍廉那双像猛兽一样危险的眼睛,原本呆愣的小脸瞬间严肃起来,她感受着脖子上那股强大的力道,眉头因为难受而紧锁着。
她动了动手指,两只木偶忽然站立起来,周身围绕着一股暗红色的光,完全没了之前慢吞吞的样子,像吸血虫一样猛地趴到霍廉脖子上的动脉处。
霍廉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双手松开常安,转而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企图将两个小东西掰开,然而那两个木偶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牢固且疼痛。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像是正在被抽走一样,难受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常安眯起眼,原本浅色的眸子愈发幽深起来,细胳膊用力一挥,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霍廉就被直愣愣地甩到了树上。
经过猛烈的撞击之后,霍廉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甩出的距离可不近,疼痛使得他五脏六腑像是拧在了一起。
但霍廉愣是一声也没吭,他缓慢抬起头朝旁边吐了一口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常安——这个身份不明且十分邪门的女孩子。
常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里是尘封的寒冰,张开嘴吐出几个字:“恩将仇报?”
霍廉“呵”了一声,“你说与我有恩就是与我有恩?怎么证明你不是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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