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制的咽暂时通了气。可是才通气没多久,妹妹的声音就劈天裂地而来。
“哥,”她啃着他给的小糕,目光澄澈,“就是我觉你是不是有为难……哥我没指责你的意思,只是哥、声声毕竟是我男朋友……”
“我不希望你们有罅隙相不好。”
是把他当作准丈夫准老公了吗?他不过是稍稍为难了他一而已,就开始心疼了?
迟凉波眉皱了一,稍稍垂睫眉目舒朗一副岁月静好的样。
“罅隙?也许是有这么一,但是小煦,你听我说,哥哥当然不会阻止你找男朋友……甚至成家立业生孩,但是,我也不说什么你还年轻、像是辈固执己见之类的劝告话,哥哥知小煦你已经成年,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是,妹妹有男朋友了,但哥哥还不够成熟,不够放心,难免幼稚地需要通过不断考验别人才能够让自己安心。”
“哥哥只是有烦忧……”
“所以哥你是接受声崽了?”
这么一大串话,她都没听的吗?表现得那么急切。
他知的,他应该平静的。他让自己嘴角扯温柔的笑意,语气如平常一样平缓柔和,但脑海不受控制地浮现——她和郝声一相的白,撑着墨绿的伞,站在伞的影,看着他一个人——而他是一个穿着湖蓝衣服的哥哥,他站在大树延伸的枝叶,一半碎金的光里,一半破碎在影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本以为会等来妹妹却等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的人。
他和他们是被两个玻璃罩隔挡、分割的两个世界。
那时他突然很不舒服,比上次在电梯门还不舒服。
为什么妹妹要带他来游乐园见他呢?别的地方不可以吗?
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去游乐园的吗?明明是属于他们共同的记忆?为什么要轻易让别人闯呢?
他还以为这只是属于哥哥和妹妹的约定呢……
他突然地惶恐地意识到,她会带着他,一步一步渗透她的生活,她的,她的灵魂……
明明他才是外来者,破坏者……侵的红火蚁……密密麻麻就要咬上来……可她却浑然不知,还在和他亲密地挨着一起,手牵着手呢。
可他什么也不敢,什么也不能,什么也不可以。因为他清楚地知这构不成侵,并且,它还有个合理合法的名称——
“合理引”。
可悲的是,这“侵”在一对兄妹里,才是惯例。
以后会生活一生的,是夫妻,而不会是兄妹。
妹妹以后也会结婚,也会建立以夫妻为心的现代家,而所有不属于合法家的背德因素都会被驱逐——此时他就被提前驱逐了。
里的粘逐渐消耗,嘴涩起来了——然后失去保护,被太咬得发疼。好像全上的整张都要被晒,剥离了。
“哥,”她唤了一声哥,将他从可怕的歇斯底里的癔症里唤醒离来,“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