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林晚上带回来一个人,两人并肩进屋。杨惠卿坐在沙发上没动弹,院子里的车还没熄火,刺眼的车灯打在他们身后,杨惠卿逆着死眯眼看去。
是一个瘦高男孩、剃着寸头,个子竟比季青林还要冒出一点,穿着黑色重磅卫衣、黑色工装裤,显得整个人精神又爽利。
可目光再移到他脸上,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一双细长的眼睛阳郁极了,轻飘飘地看过来,杨蕙卿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薄薄的唇扯开成弧:“如、初次见面,我是聂祯。
“谢谢姐照看一容。”
季青林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不满意地看着他。叫什么姐?叫嫂子。
聂桢没理他,侧了下身躲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到一旁永吧并了瓶可乐,根本不需要杨惠卿答话的样子。
季青林笑着向杨惠卿走过来:“这小子昨天回来的,本关就说要来谢谢你。
杨惠卿藏微一笑,对着聂祯说话:“没什么好谢的、我是一客表姐,都是应该的。
聂祯漫不经心的抬起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杨惠卿,认真道:“她没什么朋友,所以真的谢谢嫂子去看她。
杨惠卿不知道怎么回了,求救似的看向季青林。她生活圈子小,又都是身边的人,第一次遇见聂祯这样的。
季青林见杨惠卿尴尬只觉得好笑,杨惠卿红着脸扯他的袖子,他才出言相救:“他就这样子,嘴笨话又少,别理他。”
于是就真的把聂祯当空气,搂着杨惠卿问这问那。
杨惠卿哪能像他一样,聂祯就坐在水吧前的高凳上,她边躲边推搡着季青林,季青林坏心大起,步步紧逼着,她挪一寸他就进一尺。
杨惠卿急了,扯着他的衬衫:“有人呢。”
季青林装作听不懂似的压下来:“怎么了?”杨惠卿上身往后仰,捡了个漏从他胳膊下逃出来,提着裙子急匆匆地跑上楼去。
季青林哈哈大笑。
聂祯扔过来一个丑橘,季青林虽然眼睛盯着杨惠卿仓皇的背影,手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接住。
聂祯毫不掩饰的嫌弃:“结了婚怎么这个样子。”
季青林不甘示弱,把手里的丑橘砸回去:“情趣,你不懂。”
接着刺激他:“结了婚的情趣,你小孩子不懂。”
聂祯白他一眼不再说话,认真考虑是不是回部队要打个报告了。
季青林双手张开,倚在沙发上发表他的婚内感言:“女人这种生物,攻击性不大但杀伤力极强,不动声色的把人瓦解了,你还甘之如饴。”
聂祯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结婚前借酒消愁不醉不归的。”
“我看嫂子挺嫌弃你的,只怕是你自己一个人甘之如饴。”
季青林坐直了身体,瞪了聂祯一眼:“刚刚没看你这么多话!”
聂祯往上看了看,房门都关着,没看到杨惠卿的影子。
才沉声道:“我打算把我妈的墓迁走。”
季青林看他一眼,两人目光对上,聂祯的恨意难掩,黑沉沉的把人淹没,自己也不放过。
“那就宣战了,把你爷爷和贺一容护好。”
聂祯点头,又皱着眉,担忧道:“你也注意下嫂子这边,毕竟之前赵恩宇对她动过心思,狗养出来的还是狗。”
季青林像被这句话点燃了深藏的怒气,站起来走到门前,脊背紧绷着,双手握拳,胳膊上的肌肉形状凸显,势如奔马。
杨惠卿下来就感觉气氛不对,一坐一站,却都冷森森寒气逼人。
她小心翼翼:“怎么了?”
季青林瞬时转过身来,还没完全收回去的眼神让杨惠卿看了心里发毛。
他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恶与邪念都压下去,才走过来牵她的手。
娇娇软软的手握着,才觉得心里沉静下来,季青林低头看一眼她圆乎乎的头顶,再次认识到,自己是真的栽了。
情绪都能因她而波动,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聂祯看季青林这一副好好老公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以前不可一世的季家公子,后来叱咤一方的季总与他联系起来。
杨惠卿晃晃季青林牵着她的手,一脸疑惑:“家里都装了地暖了,怎么手这么凉啊。”
踮着脚就要去试季青林的额头,被季青林抓住放在胸口,“没事,谈了点事气着了。”
杨惠卿透亮的眼睛一转,猜想到两人在谈什么事情,改为两只手握住季青林的手腕,左摇右晃的。
“别气了,吃饭啦。”
又调皮对着聂祯一笑:“恶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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