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决定和纪峣在一起的时候,对对方说,如果你敢偷吃,我就打断你的腿。
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就像一记巴掌,狠狠扇回他自己的脸上——难怪纪峣总是对他那么不屑一顾,那么有恃无恐,那么傲气,原来一开始,他就给自己定错了位。
他不是那个有资格捉奸的,而是那个被偷吃的,一个供消遣的玩意儿。
他按住自己发抖的手,自嘲一笑。
没什么可说的,他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
蒋秋桐就像下午那时一样,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孤单地看着月亮。
他一向面冷心狠,对别人是,对自己也是。就这么两三句话的功夫,他就手起刀落,轻轻巧巧地,给自己判了斩立决。
客厅里,于思远抱着头,闷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卑微,几乎祈求。
“峣峣……峣峣……你就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么?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就立马相信你。”
纪峣叹了口气,摆出了一脸“其实我也不想的”的真挚模样:“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蒋秋桐在,就能一眼看出来,小骗子又在演戏了。这时候他拿的,大概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被戳穿以后,努力想装出悔恨,但其实看起来非常虚伪”的剧本。
——这样的表现,无异于最招人厌恶、最合情合理,也是最能令受害者从情感上接受的。
纪峣当然可以顺着蒋秋桐的意思,把自己摘出来,甚至纪峣有种感觉,如果他这时候反咬蒋秋桐一口,把脏水波到对方身上,对方也不会反驳。
到时候于思远和蒋秋桐有了龃龉,他纪峣大获全胜,高高兴兴抱得美人归。
这是蒋秋桐给他安排的后路,选择权在他手上。
可是他不想。
他已经不想演戏,不想骗人,不想玩弄人心,不想兴风作浪了。
离间一对感情好好的兄弟,让他们反目成仇,有什么意思呢?
他不愿再向于思远解释,自己是真的忘了告诉对方他的真实身份,是真的打算跟蒋秋桐分手,也是真的想好好跟对方在一块儿……
有什么用。
反正错了就是错了,给自己找再多理由,都是错了。
于思远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吼。
纪峣垂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啤酒,没说话。
“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良久后,于思远终于再次开口。
“你说。”
“你有苦衷么?”
“没。”
“……为什么?我有哪里做的不对么?”
“不为什么……思远,你没对不起我,是我不好。”
“你……喜欢我么?”
“我喜欢你的身体。还有脸。”
“哈……哈哈哈——你这次同意来见家长,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看你可怜……心软了。”
“……真的是你勾引蒋哥的?为什么?”
“是。因为他好看,我就掰弯他了。”
“那你跟温霖……是不是……是不是也……”
纪峣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舍得把温霖拖下水,他摇了摇头:“没有。”
死寂般的沉默。
于思远捂住脸,声音已经哽咽了,他断断续续地问:“最后……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说要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这个人曾经那么认真,那么欢快地说,思远,我给你了惊喜,耗费了好多功夫,你一定会喜欢。那声音明亮又纯粹,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偷到油在偷乐的小耗子。
那会儿他有多期待,多幸福啊……他想,自己哪怕是下一秒死了,也是甘愿的。
纪峣闻言心虚地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说:“我当时……出去浪了好几天,不小心把你忘了……”他像是不太好意思,抬眼歉意地望向他:“对不起,那是骗你的。”
“纪峣你这个王八蛋——!”
于思远似乎终于崩溃了,他将纪峣扑到沙发上,抡起拳头,似乎要向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砸去。
纪峣笑了笑,放松了身体,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笑容瞬间击溃了于思远。
……今天早上,这张沙发上,纪峣也是这么对他笑了笑,然后向他打开了自己的身体。
那时他心里甜得要命,暖融融得都要化掉了,忍不住笑吟吟地凑过去,亲对方的唇:“哎哟,你怎么这么主动啊。”
纪峣躺在他的身下,浑身放松,闭着双眼,嘴角噙着笑,声音懒洋洋的:“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呢。”
——谁让我喜欢你呢。
攥紧的拳头无力地垂下,于思远颓然伏在纪峣身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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