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肩而过,蒋秋桐当时正望着急救灯发呆,他不会知,那辆救护车是去接纪峣的。
纪峣往扎的那一刀,在最后一刻被温霖挥偏了,到了肚上,脏破裂伴随大血,要不是小区里的医护人员先了急救,纪峣没准已经跪了。
医生当时一去都被别墅里的阵仗吓着了,想要报警,却被意识还清醒的纪峣死活给拦了来。纪峣抬车上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温霖一言不发跟着上去,两个医护人员警惕着盯着他,把纪峣护得死死的,一副生怕温霖会忽然暴起把人死的样。
温霖一上车就给张鹤打了电话,两个人差不多是前后脚到的医院。
“你他妈……”张鹤瞪着温霖,心中难以置信,他的太突突个不停,脑里反复只有一个念,怎么可能呢,温霖怎么可能伤害纪峣呢。
这消息太突然了,仿佛前一天他们还恩恩,结果一夕之间就闹到了要把人送到急救室的程度——如果这是电视剧,他都要因为这神转骂死编剧。
但是看到温霖的神,他又觉得没错,温霖没说谎,他真的拿刀了纪峣。
随即,他心里压的那火,“蹭”得一,就把他整个人都给烧着了。
就在他觉得忍不住要当场死对方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匆匆过来,问:“纪峣?纪峣的家属在么?过来签一字。”
张鹤清醒了过来——对,目前最重要的是纪峣,他还在手术室里——他走到护士面前:“我就是,病人况怎么样了?”
护士带着罩,公事公办的模样,对他说:“现在还不能结论,你是病人的什么人?是亲属么?哥哥?”
张鹤握住笔的手一顿:“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弟。”
护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抱歉,不行,他的家属赶得过来么?”
知同意书被从手中走,张鹤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以他跟纪峣的关系,竟然是在生死关,无法相互托付的。
这个认知像烟一样,狠狠了他一。
他自整理了思绪,对护士说:“我上打电话。”
张鹤觉得自己被劈成两半,一半血压和肾上素都在不断飙升,心脏咚咚狂,手抖得握不住手机,不断想着纪峣如果真的事了怎么办。另一半却空空茫茫的,思维飘忽发散,甚至还有闲工夫想:这,他终于不用瞒着纪峣的向了。
他终于可以把纪峣从柜里扯来,终于可以告诉家里人,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怕这个他们共同守着的秘密被发现了。
如果他早告诉他们——如果早的话,那后果再差,会差过现在的况么?
无论如何,他总会陪着纪峣一起承担的——所以纪峣到底在怕什么?
正当他准备拨电话给纪父的时候,那边又从手术室里匆匆来一个护士,在之前那个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就一块去了。
“怎么回事?”张鹤问。
“患者忽然醒了,要求自己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