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语气不重,但意思是够重的了,带着多年不曾说的怒火与怨念,字字都往二老心上扎,纪峣使劲掐他让他闭嘴,张鹤嫌他烦,也没回,反手直接把人在后背上,纪峣的脸怼上张鹤结实的背肌,睫一颤,不说话了。
比起这对儿发小,纪父纪母才是真真正正的肝寸断。纪母一哽住了,她有很多想说的,但看着张鹤一边护崽一样把纪峣护在后,还用警惕的神看着他们的样,她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晚了。
最后,她只费力地说了一句:“峣峣,我们没有不想你,只是,只是……”
只是在他们还没注意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只的纪峣,就呼啦啦大了,他们想都不了了。
就这样,在纪峣预想里,一场大概是天崩地裂级的柜,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化解了——最后甚至还变成了纪父纪母的声讨大会。直到纪峣呆愣愣地被张鹤拽走,脑还没转过来。
“结束了?”
“嗯,结束了。”
“就……就这样?”
“嗯,就这样。”
“可是……”
纪峣还有磕。他最近心极度压抑,什么都意识往最坏想,他真的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为自己编造结局了。至于是自杀还是什么别的死法,他都想过。
张鹤挑挑眉:“挨了一掌,还不够?”
“但、但……”在他心里,自然是不够的。
张鹤着两家父母的视线,堂而皇之地把人带了门,从车库中推他的车,然后将纪峣放到了后座上:“早说了让你早柜早超生,你偏不信——真正在乎你的人,怎么舍得真的伤害你,等着吧,他们俩今晚肯定会睡不着觉,然后抱痛哭。”
“…………”
他的机车仍旧只有一个盔,他把它在了纪峣上,脑中不期然想起了徐叶叶的脸,他将她的影从脑海中驱散:“忙了一晚上没吃饭吧?走,带你吃宵夜。”
纪峣总算从“我靠我爸妈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弱”的震惊中回过神,一抬脸就发现张鹤已经准备在四双睛底把他带走了。他木着脸摘盔:“张鹤,你有病吧?我都说了咱们别私见面了。”
张鹤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指了指后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的纪家,和黢黑一片台上却影影绰绰的张家,颇为理直气壮:“不是私,我是当着他们的面的。”
……神特么当着面。
纪峣是真的累了,他疲倦:“这个时候,你向我爸妈卖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他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并不是我去鬼混的理由啊。到来,该我面对的,还不是要面对。”
张鹤抿嘴。
他知这是在转嫁责任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是同样的,也再没有谁比他更晓得,纪峣近来心中有多难过了,这时候只要能帮纪峣减轻一负担,哪怕是对爸妈用些不的小手段,他也觉得没什么。
可见平时有些人看着眉大毫无心机的,其实满肚都是坏。
纪峣看着张鹤,这人每次都是这样,像天神一样,现在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