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禹巳是万花丛中过的男人,能面不红心不跳的掀开玉伶腿上旗袍的开衩处,嘴上还能有理有据地和别人谈着西方的政治文化到底是如何能造出那么多工厂来的。
玉伶不懂那些,听来也无聊。
于是她随口胡诌了一个由头,说是不会喝酒,头闷得慌,要去洗一洗脸,再补一下妆。
玉伶绕了远路,想着最好她回去的时候,尹禹巳已经被和他一起来的两个朋友拉去舞池跳舞,在这种场合里成双成对、绝不会落单的男人肯定会再找一个舞女,也就没有她的后活了。
她绕去一楼舞厅去往旅馆部的楼梯附近,那边也有一个方便客人使用的盥洗室。
今天正式踏进这场内,玉伶才发现这里的舞女歌女的的确确是分派系的,有服侍外国人的,有被老板包养晚间直接出台的,接散客的有,当然像玉伶这种依附着某个老板的舞女也有。
总之,经理是八面玲珑哪边都不得罪的,只要能赚钱,场子里和气不生事,什么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喝了酒的玉伶走路都有些轻轻浮浮,分心一想事情又觉得脑袋有些沉,差点在转角时迎面撞上一个人。
他正从旅馆部的楼梯脚步匆匆地走下来。
好在玉伶及时侧身避开,却也是吓得脸红心慌的,尾脊骨在忙乱间撞到了楼梯扶手的木质拐角处,疼得她眼里蓄了些泪,忍着声才没有在外人面前哼出来。
不管是客还是旁的人,先说软话准是没错的,玉伶只消柔声说了句:“失礼了。”
这才抬眼看向来人。
不过玉伶倒是先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戏折子或者话本子里说的杀意大抵就是这种了,玉伶觉得自己好似被他瞪视着,明明不认得他,这一眼被他看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来掐她脖子似的。
浓眉隼眼,皮肤黝黑,嘴边叼咬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眼见着不是吊儿郎当,而是凶煞得厉害,绝对是那种好话歹话一概听不进,惹不起只能绕着走的那种人。
玉伶忙移开眼,才看见他的白色衬衫从领口被扯开了好几个扣子,双手都插在西裤的裤兜里。
他这种人还穿洋装西服,简直像是披着羊皮都遮不住兽性的野狼。
有些懵懵转转的玉伶此时甚至还能花出一份心神在心里调侃他。
也算是胆子够大了。
但她的嘴还是乖的,玉伶又说了一句:“这位先生,玉伶失礼了。”
说罢赶紧转身进了盥洗室,才松了精神,喘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能和新名字磨合够好的玉伶在盥洗室洗手洗到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心慌的自己刚刚对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名。
管他呢。
玉伶这会儿都没想起他是谁,估计也不是到这派乐门的场子里来寻欢作乐的嫖客,找不到她这里来。
……
玉伶刚刚差点撞上的男人也没走下那楼梯,而是靠着楼梯的扶手吸烟。
忘记弹落烟灰的时候,有些高热的灰烬落到手背上,这种带了些许疼痛的感觉才把他拉回神来。
这时,从远处小跑过来一个男人,到他跟前,躬着身,低声询问道:“沛爷,雍爷遣我来问一声,事情可完了了?”
谢沛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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