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光之,社会的压力、家的不赞同、对前路的迷茫,轻易击溃了这段薄弱的关系。
先退缩的是时沐,他拒绝了傅宣燎的接近,对傅宣燎的柜视若无睹,令傅宣燎心灰意冷,同意了家中的安排。
当时想的是分开一阵对谁都好,可造化人,等他回来了,时沐却要走了。
“都怪我。”许是弥留之际的人都自省,无人提起,时沐却仍不放过自己,“如果当年我能勇敢一,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疾病来势汹汹,由不得人再缅怀回望。
傅宣燎想抓住最后的时间为他实现愿望,通过多方联系,得知某四年一度的绘画比赛报名在即,时沐一直想在该比赛上夺得名次,住院之前都在积极准备。
说时间充分,参赛作品至少完成大半,可当傅宣燎询问时沐,后者苦笑,摇摇说不参加了。
在傅宣燎的再三追问,才得知他熬了许多个日夜的作品被盗走一事。
“不是剽窃,是明抢。”时沐的妈妈李碧菡抹着泪,“你伯父偏心那野,说要分权给他,他在家里便嚣张得无法无天,这损的事都得来。”
听到“野”这个词,傅宣燎先是愣住,随即便想起,时家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那人也自小在时家大,却犹如一团影,脚步没有声音,呼比风还要轻。
他比同龄人瘦小很多,总是静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无可去似的缩在角落里,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话,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睛死死盯着人看,叫人不太舒服,却又不忍心将他赶走。
起初傅宣燎无法将偷画贼与那个存在极低的小孩联系到一起,直到他找到学校的画室,想问问是否确有其事,见到人刚起个,就见那名叫时濛的男孩起来,张开双臂挡住画架,满戒备。
傅宣燎不在的这几年,小孩得很快,曾经又矮又瘦的病秧如今已条,五官也开,越发致漂亮。
可那幅画右角分明写着“沐”字,傅宣燎与时沐相识多年,自是不会认错他的字迹。
彼时的傅宣燎还把时濛当小孩看待:“小时候抢哥哥的东西是不懂礼貌,现在还抢是要吃牢饭的。”
原以为时濛会被唬住,谁知他竟更嚣张:“该坐牢的是他,不是我。”
后来事的发展乎所有人的意料,时濛当真用那幅偷来的画参加比赛,并顺利决赛,若不是傅宣燎百般涉阻挠,他怕是能凭借那幅画拿到不错的名次。
然而也只能到这一步,想将署名权收回已经没有可能。
“他自小就模仿我的画风,画如今在他手上,说什么都没用了。”时沐无奈,“算了,怎么说也是我弟弟,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