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哪一年,大概是那份耻辱的合约刚签下不久,阿姨打扫屋子路过站在门廊下消极抵抗的他,曾语重心长地劝:“二少爷只是不善表达,用错了方法,傅少爷不妨试着待他好一些,他定会待你更好的。”
当时的心情傅宣燎记不清了,想来如果一半是无法理解,另一半必是怒不可遏。
现下回想,阿姨至少说对了一半,不过另一半,他不想去验证,也没必要验证了。
三九隆冬,枫城一年来最冷的日子。
带着寒气推门进到屋里,被充沛的暖气包围,傅宣燎看见时濛蹲在床边的角落里,伸出手指逗从航空箱里探出脑袋的猫玩。
时濛的头发很短,好像前不久刚修剪过。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并没有抬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安静得让人焦灼。
傅宣燎走上前,随口问:“哪来的猫?”
原以为时濛不会回答,谁知他微微皱起眉,像是不满被打扰,却还是回答:“我妈养的。”
纤长手指在黑白花猫的头顶轻轻地挠,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她要出门,让我帮忙照顾。”
与其他人不同,时濛的反常总是悄无声息,因此傅宣燎并未放松警惕,“嗯”了一声后,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位置,继续被动等待。
并没有等太久。
抱起那只胖乎乎的猫,放在膝盖上,顺势在床边坐下,时濛介绍说:“它叫木木。”
他很少连续不断地说很长一段话,停顿几秒才接着说:“时沐的沐去掉偏旁,木头的木。”
他其实也很少提到时沐的名字,所以哪怕语气平静地说起,都隐隐藏着惊心动魄。
果然安静只是假象,掩藏其下的风暴掀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没有人能幸免于难。
可这一刻,傅宣燎忽然有了种类似解脱的抽离感,整个人都空了似的。
呼出一口气,傅宣燎本欲说好聚好散,转念想“聚”字似乎与他俩无关,出口便成了:“时濛,我们到此为止吧。”
终于完整地听到先前没听完的话,时濛却愣住了。
他抬头看着傅宣燎,似在确认这话是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然后很快地低下头,逃避似的,一下一下地摸猫后背的毛:“那你,下周六,还会过来吗?”
傅宣燎不说话。
听不到回应,时濛有些着急,手掌不受控制地使力,呼吸都快了起来。怀中的刚跟他熟悉起来的猫察觉到了抱着它的人不对劲,腿一蹬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手上顿时空了,只抓到一缕没有重量的空气,时濛忙追问:“那以后的周六,你还会过来吗?”
时钟的秒针无声地向前踱步,傅宣燎亦用沉默代替回答。
抓不住的恐惧迟滞地涌上,时濛站了起来,心却在不断地下沉。
“那,不出去了,我们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一段简单的话说得磕磕巴巴,时濛竭尽全力表达,“下周六,以后的周六,你还过来,好不好?”
傅宣燎还是不说话。
时濛不明白怎么了,事到如今他才开始回想,开始找原因,可这个原因毫无预兆,哪里是他想找就能找到的?
就在几天以前,他和傅宣燎还很好,他们接吻,做爱,像普通情侣一样外出度假,傅宣燎还送了礼物给他。
对了,礼物!
时濛摸到戴在左手腕的蓝宝石项链,猛地拽了下来:“这个不是给我的,我不要了。”
他捉住傅宣燎的手,把项链往他手心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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