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吗?”
氧气愈渐稀薄,时濛在混沌中想——你们都喜他,都想他活着,不如拿我的命去换他的吧。
兴许看他只是在挑衅,傅宣燎怔忡不过须臾,扬冷笑:“你也?”
时濛也笑起来,仿佛又自作多地把傅宣燎的反应当成了舍不得他死。
他用双手住傅宣燎的肩,拼命地往前凑,恬不知耻地要去吻他的。被翻了个面在镜上时,面颊传来的凉意令时濛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哑声问:“你……究竟喜他……哪里?”
你不是说我画得很好吗,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不是还让我别怕,说没有人会欺负我吗?可我现在为什么会觉得痛?
傅宣燎被他的问得一愣,接着便有一被质疑的恼恨袭上心。
“我喜他哪里,你不知?”他拼命抓住那些仅有的、叫他心动过的回忆,试图反衬时濛的卑劣作,“他温柔,善良,尊重我,会为我画画,会陪我聊到天亮,会心疼我受的伤。”
“我、我也……”
时濛想说我也会,我也曾经那样偷偷看着你,悄悄对你好。我可以变回从前的样,甚至你心目中他的样,只要你想要。
他都死了,你喜我,不行吗?
“而你……”傅宣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咬牙细数,“你只会偷窃,霸占,制,禁锢……尽令人不齿的事。”
背对的恐惧被另一更的恐惧覆盖,因为时濛清楚,他陈述的全都是事实。
像是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时濛还是挣扎着扭:“你我吧,把我当时沐也可以。”
他急不可待地想被傅宣燎,想证明自己被需要着。
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想他死。
可是傅宣燎说:“你不。”
他那样温柔那样好,哪是你这恶毒的人比得上?
终于为自己过剩的愤怒找到合理的支,傅宣燎扯着时濛的发,把他在镜上,手背拍了拍他因窒息泛红的面颊,贴在他耳边说:“看看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能跟他比?”
“可是……”时濛咳两声,从镜里与傅宣燎对视,角扯开一抹讥诮的笑,“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他偷窃我的心血,遭了报应,所以落得早逝的场。
那我呢?我执意抢回属于我的东西,不不顾地霸占着你,现在是不是也到了自尝恶果的时候?
藏心底的危惧破土而,争先恐后地钻来兴风作浪,上一秒还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濛忽然开始害怕死亡。